逃难的人们一边奔跑,一边回头望向城头,他们的眼中充满了警惕与恐惧。城上的明军纷纷嘲讽他们:“临阵脱逃的家伙,不会有好下场的!”“不早不晚,偏偏在建奴围城的时候逃,有扰乱军心的嫌疑。如果我是阎大人,一定斩首示众,以安军心!”“快逃吧,再迟点我就要开炮轰你们了!”嘲讽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片,割在逃难人们的心上。

正当城上的明军嘲讽之际,建奴的营地中冲出一支骑兵,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幽灵般诡异。扛旗的士兵背负着三面旗帜,黄澄澄的,上面绣着白云、红火、黑龙的图案,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战神的呼唤。扛旗的士兵并不只是步兵的专属,骑兵也有。骑兵的旗帜比较小,通常绑在背上或马身上,用来指引进攻方向。扛旗的士兵在乱军中最为显眼,而且承担着冲锋的任务,所以他们的地位很高,与主帅并列,伙食和装备也是最好的。

“建……建奴的正黄旗!”一个明军士兵惊呼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祝凤翙拿起千里眼,凝视着这支骑兵。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建奴,也是第一次见到八旗士兵。正黄旗士兵的战马非常精良,它们如同黑色的闪电,越过壕沟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他们的战甲除了颜色与明军不同外,其余都很相似。棉甲由上衣、下裳、护肩、护腋、前遮缝、左遮缝八部分组成,通体黄色,用青牛皮制成,那黄色的战甲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头盔外涂黑漆,装饰着铜镀金的箍,璎管也是铜镀金的,形状像葫芦,周围垂着黑色的璎珞,那璎珞在风中摇曳,如同死神的微笑。

在众人的注视下,正黄旗的骑兵迅速冲向逃难的军民。他们的速度如同疾风骤雨,让逃难的人们无处可逃。当他们接近到一箭之地时,扛旗的士兵带领众人张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片刻间就淹没了逃难的人群。那箭矢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无辜的生命。接着他们再次拉弓上弦,瞄准那些漏网之鱼。两轮箭雨之后,能站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大地被鲜血染红,如同一片修罗场。

七八个骑兵见状,抽出佩刀,伏在马背上冲向剩余的人。他们的刀光如同闪电,瞬间划破了夜色。鲜血四溅,哀嚎声此起彼伏。四百余人全部被屠杀殆尽,无一幸免。

众人都沉默了,他们被眼前的惨状震撼得无法言语。祝凤翙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和阴狠。其余的士兵张口结舌,久久不能回神。“建……建奴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杀人?”一个士兵难以置信地问。“不然呢?你还指望他们给你磕个头再杀你?”另一个士兵苦涩地说道。“亏我没跑,建奴太可怕了,不,是狠!他们比豺狼虎豹还狠毒!”一个士兵颤抖着说道。“所以说……”祝凤翙接话茬,“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守住这座城池,守护城中的百姓。”“还有人要投降吗?”祝凤翙转身立于城门楼前大声喝问。他的身后远处是密密麻麻的八旗兵,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片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身前是目光坚定、态度决绝的大明士兵,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斗志与决心。

“没有!”“没有!”士兵们举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回应,他们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城墙都在颤抖。“好,即日起,本官吃住在城墙之上,誓与宣府镇共存亡!”祝凤翙的话语如同誓言,响彻云霄。在祝凤翙的感召下,明军士兵纷纷喊道:“誓与宣府镇共存亡!”“誓与宣府镇共存亡!”喊声震天动地,如同战歌一般激昂。传令兵听到后转述给了多铎。

多铎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冷笑一声,仿佛对明军的誓言毫不在意。然而,他手中的拳头却捏了又捏,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与决心:“吩咐汉八旗,连夜打造攻城器械,本王明日一早就要攻城!”“还有,让各部今夜严防死守,防止明军夜袭!尤其是骑兵,反正骑兵不参与攻城,让他们负责守夜!”“嗻。”传令兵应声而去,夜色中,多铎的身影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就在多铎排兵布阵的时候,祝凤翙坐在城门楼中与各城门守将商议对策。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阎大人,建奴远道而来正是疲惫之时,不如派几百死士出城夜袭,就算杀不了几个人也能让他们对我军产生忌惮。”一个守将提议道。“是啊阎大人下令吧!我军中有百余名死士与建奴有不共戴天之仇!”另一个守将也附和道。祝凤翙看着这些兴致高涨的将领,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与豪情。然而,他也明白,夜袭并非易事,需要谨慎考虑。“夜袭……建奴肯定会有所防备。”他沉吟片刻后说道。“与其夜袭不如扰敌。”“丁将军今夜需要辛苦你一趟让建奴尝尝大明的利器!”祝凤翙的话语中透露出决绝与狠厉,他的眼中闪烁着必胜的光芒。夜色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夜幕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将宣府镇的每一寸角落都紧紧包裹在其中。城东之地,建奴的营地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潜伏在夜色之中。为了防止明军的夜间突袭,他们特地派遣了三千骑兵作为守夜之眼,这些骑兵如同幽灵一般在营地四周徘徊,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同时,又有三千战士披甲而眠,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便会立刻醒来,投入战斗。

营地之前,拒马、鹿角以及各种障碍物密布,宛如一片密林,将营地牢牢守护。守夜的骑兵被分为十五个队伍,每队二百人,由牛录章京率领。他们在营地四周巡逻往复,步伐稳健而有力,眼神锐利如鹰,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的敌情。一旦遭遇敌情,他们便会敲响铜锣,发出警示,那沉闷而有力的锣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心生寒意。想要在此夜行突袭,简直难如登天!

月挂中天,皎洁如银,洒下柔和的光辉,为这沉寂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八旗的守兵们皆提高了警惕,他们的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黑暗中的动静。图赖带领着百余人,隐匿于一座小丘之后,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若隐若现,宛如一群幽灵。除了几人警戒四周,其余人都躺在草地上,似睡非睡,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既能够休息恢复体力,又能够随时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

不久,鳌拜骑马而来,他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高大而威猛。下马后,他坐在图赖身旁,轻声说道:“图赖,咱俩换个班如何?你上半夜,我下半夜守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图赖笑着回应,他的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鳌拜,你这是想夺我的功劳吗?咱们都是行伍出身,明军若来夜袭,必定是在下半夜,上半夜肯定没事!”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鳌拜面色不变,沉声道:“未必!李自成围攻北京时,就曾中过明军的夜袭之计,祝凤翙此人必定深谙此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担忧,显然对明军的夜袭之计心有余悸。

图赖闻言,眉头微皱,急忙追问详情。鳌拜便缓缓道来,将李自成中计之事细细讲述了一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图赖的心上,让他不禁有些动容。

听完鳌拜的讲述,图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冷笑一声:“明军在宣府,骑兵并不多。即使有,也不会派他们来夜袭。我军营地距离城池十里,整夜都有骑兵巡视。明军若来,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狂妄,仿佛已经将明军的夜袭之计完全看透。

“那么你的意思是……”鳌拜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郁闷,他显然对图赖的自信有些不以为然。

“不换!”图赖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黑暗中的动静。

鳌拜心中郁闷,正欲上马离开,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如同战鼓一般敲击在他的心上,让他不禁有些动容。鳌拜神色一动,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名八旗兵疾驰而来,他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若隐若现,宛如一名幽灵。

图赖的反应更为激烈,他猛地站起,掏出千里眼远远望去。那千里眼如同他的第三只眼睛一般,让他能够洞察一切黑暗中的动静。只见那名八旗兵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紧张,仿佛带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两名八旗兵疾驰而来。图赖和鳌拜对视一眼,同时上马迎了上去。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高大而威猛,仿佛是两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两人与探马汇合后,探马抱拳拱手,急促地报告:“报!宣府镇东城门被明军由内开启,城外有明军集结。因为距离太远,即使使用千里眼也难以辨认清楚,只能看到他们的大致轮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焦急与紧张,仿佛带来了什么天大的消息。

“消息确凿无误吗?”图赖沉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严肃,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重视。

“无误!”探马语气坚定,“明军出城时,举有火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再探再报,小心明军的埋伏。”图赖嘱咐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谨慎与警惕,显然对明军的夜袭之计仍然心有余悸。

“是。”两名探马应声而去,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远去,宛如两名幽灵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探马离开后,图赖和鳌拜对视一眼,开始商议对策。他们的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锐利与深邃,仿佛能够洞察彼此内心的想法。

“明军……怎么敢如此大胆?竟然大张旗鼓地出城夜袭!”鳌拜一脸难以置信,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惊讶与不解,显然对明军的举动感到十分费解。

图赖也是满头雾水,他回想起万历三大征时,明军擅长野战也擅长攻城守城。然而到了万历末年,明军在野战中的优势逐渐丧失。尤其是李成梁所打造的辽东铁骑在朝鲜战场覆灭后,明军的野战优势更是荡然无存。八旗兵取而代之,将野外作战能力发扬光大。他们不仅擅长奇袭、奔袭和夜战,更在明廷商人的帮助下,配备了火器。攻坚能力达到了顶峰!

“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派兵出城,必定有所准备。不如速速告知两位王爷,再作商议,如何?”图赖较为老练,不敢私自做主,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谨慎与稳重,显然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

鳌拜点了点头,他留下数十骑兵接应探马,带着其余人冲回营地。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高大而威猛,仿佛是一群不可战胜的勇士。

中军大帐内,多铎、豪格正饮酒作乐。帐内有十数名衣着暴露的女人在载歌载舞,热闹非凡。多铎满脸通红,显然已经喝得不少。他正欲拽过一个女人行乐时,被图赖和鳌拜的到来打断。

“两位王爷,图赖、鳌拜在帐外求见。”传令兵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严肃,显然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两位王爷的后果。

多铎一脸怒色,他嗯了一声,放过舞女后正襟危坐。豪格则自顾自地饮酒,脸色通红目光略显呆滞,显然已经喝多了。他对于图赖和鳌拜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然后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酒海中。

“启禀两位王爷,据探马回报,明军正在东城门外集结,有骑兵也有步兵,人数不明。”图赖恭敬地报告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严肃,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重视。

多铎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诧异地问:“什么?”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惊讶与不解,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图赖毕恭毕敬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多铎立刻清醒过来,他刚要吩咐升帐又觉得非常不妥。在没有获得具体情报前,不能打扰众将的休息,否则会影响明天的攻城计划。

“等探马的消息!”多铎清醒后没了兴趣,他将大帐内的舞女全部赶走,只留下自己和豪格两人。他的眼神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深邃与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黑暗中的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探马回来报告:“明军约有五百骑兵,一千步兵出城,出城后往东走了一里地……然后……”探马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犹豫与迟疑,显然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看着犹豫的探马,多铎猛地一拍桌子:“有屁快放,本王性子急,你不知道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愤怒与不满,显然对探马的迟疑感到十分不满。

探马咽了口唾沫,目光偷偷从图赖和鳌拜脸上扫过,无奈地说道:“出城一里后,他们……他们又回城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沮丧,显然对明军的举动感到十分费解。

“什么?”多铎被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他先是愤怒地看向探马,随后又把目光落在图赖和鳌拜身上。考虑到对方是多尔衮拉拢的重点人物后,多铎又坐了回去,淡淡说道:“无妨,继续盯着明军,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严肃,显然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

“诸位,各自请回吧。”多铎挥了挥手,示意图赖和鳌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