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麦子,居然换了这么多麦子?”农奴都快哭了,嘴巴却又是咧开的,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这么多麦子都是自家的,做梦也梦不到的啊。
原先他们还在猜,都说教会也有大量红糖,会不会太过价贱。谁也没接触过大教会,但是教会的行事风格他们都知道,神爱世人,但是神征税也绝不会放松。
现在一看,显然目前的产糖量对整个市场来说还是供不应求,价格即便有小幅下跌,对他们来说仍是十分可观的数量。
以往大家都是数着粒的吃,这次一掂量这量,今年的冬天隔三差五吃上黑面包都行了。
小麦都用来熬稀粥或者做黑面包,那是平时大家难得吃到的东西,隔三差五吃?这是什么老爷过的日子啊!
所以现在竟是有个让人发怔的问题了,这些小麦他们是该换成几年都够吃的大麦、燕麦,还是直接吃?
那些富裕一点的自耕农首先便有了主意,大声说:“我要借用磨坊,我先排队!我先用磨!”
他才不要都换成燕麦,怎么也是拿一部分出来做成面包,先过了瘾再说。战战兢兢种甜菜,不就为了这一天。
地头还有粮食没有收完,而粮食产量自从依照老爷的方式种地,都较以往翻了好几倍,只要不突然来场冰雹把粮食都打死,今年就绝对不可能吃不饱,反正在他家,这些小麦就是都做成面包又如何?
其他人也恍悟归来,没错,一家人盼了那么久,先吃上一顿面包再说。面包,农奴们一年到头家里也见不到的。
磨坊连轴转了好些天,供农民们磨麦子,然后在庄园唯一的面包炉烤成黑面包。
就算是最穷困的农奴家,这次也得做上一长条,而且里头大碎屑都得挑拣出来,他们虽然富裕不到吃白面包的地步,这回也没必要让石子咯牙了。
黑面包切块,熬热水,煮萝卜汤,把面包给泡软了,家里多少还剩下一点今年塘坊熬糖发的糖糊糊,抹一点儿在面包上。
农奴们简直像过节了一样,这一顿不像之前,是老爷直接赐的肉汤,这是他们自己种的甜菜换来的,虽然也是托了老爷的福,意义又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农奴们家有块黑面包,那得藏起来偷偷吃。这些天,村里甚至出现了的场景,大家握着长长的黑面包条到广场去聊天,互相聊聊换了多少小麦、留吃了多少,做了多大的黑面包。
“我份地里的甜菜收获可多了,因为我每一步都跟着农事官派来的人做的,所以就做了两条黑面包,看看,这么长。”
“唉,想想当时要不是我地里长了虫,虽然除了虫,还是减产了一点点,不然我也多做一些黑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