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杜梨知走远温寅才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杜梨知边走边打电话给黄子健,一接通就从对方三代祖上一直骂道五十年后的重孙。黄子健一径的低头哈腰装孙子,连连保证会替他把那两个女人给搞定。
“这破事你不给我弄干净你就等死吧!”
接着的录音依旧不在状态,等到杜梨知第二次把A段的歌词唱到了C段,赫定川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拍桌走人。
透过录音棚的玻璃,杜梨知看见赫定川在外面走廊上和董事吵架,那激烈的肢体动作真像是恨不得可以冲上去把人掐死,董事即便面对大导演一脸为难,但是权衡利弊后依旧只能坚持。
杜梨知当然心知肚明,一般的差事你要不索性就别挑上他,既然挑上他了除非是他杜少爷自己不想干了,基本上天打雷劈都没有中途换人的可能。而且他现在看这位赫导极其的不顺眼。
哈,活活气死你!
就在赫定川已经要自爆的时候,另一个身影加入了这场谈话。赫定川看到他出现像看见救星一样地手舞足蹈,不知道是诉苦还是告状,让温寅频频向杜梨知投来目光。
杜梨知叉开腿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倒,不躲不闪地和温寅对视,见他微微皱眉还附送了一个皮皮的微笑。
他问Cleo,“这人来干什么?”这录歌的事和他有关系么?
能伺候得住杜大爷的人自然非善类,Cleo的消息显然比其他人要通达很多。
“温先生吗?这首《旧年迟》就是他作的曲。”
“他不是聋了吗?”
“嗯,早年的作品。”
杜梨知呲了下牙,那还指望他现在能给出什么意见?
温寅低头对赫定川说着什么,赫定川听得很仔细。
“他会讲话?懂唇语?”
“温先生是语后聋,在没做手术之前语言能力没有怎么退化,做了手术以后交流应该更没大碍了吧。”
杜梨知一惊。
“什么手术?!”
Cleo很少看见杜梨对谁有过这样的兴趣,“人工耳蜗的手术。”
“他能听得见?!”杜梨知的嗓门一下子就大了。
对于自家这位少爷的低素养低常识早就已经处变不惊的经纪人很淡定道,“听说就是前几个月在美国做的手术,我刚才有和他交谈了两句,温先生的听力应该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五十了,正常对话好像没问题。”
杜梨知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点发黑,既然开始死死盯着外面那个男人。
这时结束谈话的赫定川又进了房间,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气急败坏,反而带着一种悠然的态度,慢慢踱到了杜梨知面前。
杜梨知挺起背坐直,眼神戒备地看着面前的人,然而他预料中对方会和他进行某些条件交换或者表面谈判实质威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赫定川只是问了他一句,是不是觉得自己唱的这一版很满意?
杜梨知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赫定川道,“你要觉得满意,我们就这么定了也可以,你都没意见,我一个外行人当然也没意见,不要互相浪费时间了。”
杜梨知的面皮有点绷紧。
赫定川向制作人招手,“要不就这样,我还要赶去片场,杜先生也‘累’了吧,还是回去好好‘休养休养’。”
杜梨知转头看向玻璃门外的温寅,温寅也正看着他,还是一脸良善无害的微笑。
用力摔上保姆车的车门,杜梨知的眼睛在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