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寅抬起头。
成骄道,“你知道我说谁吧?光看脸欺骗性还是很大的,前提是他不说话,说真的,你就没想考虑考虑?”
温寅想到杜梨知在酒吧的灯色映衬下,那张闪着幽蓝光晕的脸。他笑道,“我会把你的话记下的,再把它转达给杜梨知听。”
成骄踩下刹车,“你想说什么?”
温寅故作茫然,“你不是看上他了吗?”
成骄一愣,“你妹啊!”要被那小子这么误会,自己的形象可想而知啊。
到了目的地,温寅下车,后半程一直保持沉默的成骄忽然叫住了他。
温寅回头。
成骄有些迟疑,“阿寅,你知道了吧。憬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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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梨知吃完饭出了番茄酱,远远地就看见琴行门口有两人站着说话,一个是小卡,还有一个带着墨镜看不清脸,不过那穿着驼色风衣的身形倒是很抢眼。
待到那人离开后,杜梨知晃晃悠悠地过去了,小卡看见他自然打招呼,却被杜梨知阴阳怪气了一顿。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小卡脾气真好,“杜先生不要笑话我,您的法奇奥里有问题也可以随时找我的。”
“我现在可不是大明星啦,怎么有资格找成天王的御用调琴师哦。”杜梨知继续嘴贱,说着还看了走掉的那人一眼。
“十年内在我们琴行买琴的顾客都是可以免费调试的,还有那人是来找温先生的。”
杜梨知冷哼,“跟我解释干嘛,我不想知道。”一边插着裤袋走了。
没想到上楼才出了电梯就又看见那个墨镜男了,对方等在隔壁门前,见到杜梨知笑着走过来,拿下墨镜道,“请问……这一楼有没有一家姓温的住户?”他声音低低的,很像某种管弦乐发出的弦律。
杜梨知和他差不多高,直接就能看进那人眼里,长得还算不错吧,但是做明星就不是非常惊艳出挑了,气质倒可以,而且这人好像不认识自己。
“你谁啊?找谁啊?”杜梨知跩的要死。
“呃……我想找温寅,他住这里吗?”
哟,还隐姓埋名啊,老子都没这么遮遮掩掩呢,“姓温?哦,你说温伯伯啊。”杜梨知一副恍然大悟状,“他昨天被社工带走啦,可怜呐,一个人独居,住这么大房子老年痴呆都没人管,耳朵又不好,平时多亏了我帮忙照顾,他那些亲戚朋友真是狼心狗肺,也不知道来看看他。诶,对了,你是他谁啊?儿子?孙子?”
对面男人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轻轻嘟囔道,“难道搞错了?琴行店员不是说……”
杜梨知凑过去,“你说什么啊?你到底是不是他孙子啊?”
男人摇摇头,笑道,“抱歉,大概不是他,谢谢你,那我走了。”
杜梨知笑意妍妍的目送这人消失在走廊里,返身关上门就啐了一口,“搞什么,都退圈了还有小明星找上门?这小明星眼光也够差的,一点也不了解行情,难怪不会红。”
只是十分钟后杜梨知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看着电视里的娱乐新闻,杜梨知再翻出前两天买的八卦杂志,一头黑线。
——旅美小提琴家戚憬然风光归国,筹备两周后的独奏会,人气爆棚!
小提琴家?旅美?独奏会?原来这位就是最近几期老是和自己抢版面的家伙啊。
杜梨知知道自己乌龙了,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心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该干嘛就干嘛。
也许逆境真的可以促使人有新的体会,难怪那些作曲家都是早期颠沛流离的时候比较有惊艳之作,后期脑满肠肥几乎就无所作为了,最近一段时间杜梨知的灵感也很是充沛,不在发呆的时候可以在钢琴前坐上一下午,待到回神常常已经填满了一张又一张的五线谱。他也悲哀地想过,万一自己最后一无所有了,至少这些是不是还足够维持生计?
琢磨着琢磨着已是日落夕阳,杜梨知动了动鼻子,拉开落地窗跨到了露台上,向着隔壁探头探脑了半晌,他把手里的废稿折吧折吧变成了个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