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啃了一口就跟没什么事儿似的了?
还性别不合适……丫的他微博看多了吧?!
蔡杨这个时候才想起为毛顾文宇这句话听着这么耳熟。
这不就是前一阵在网上流行的段子么?
女孩问男孩为啥跟自己分手,男孩说我们不合适,然后女孩又问哪里不合适,最后男孩高深莫测地回了一句:“性别不合适。”
擦!
顾文宇他不是不玩微博的么?
蔡杨用手背狠狠蹭了蹭嘴,隐约中好像又闻到了顾文宇身上的气息,紧接着就想起刚刚的情境,心中一顿狂浪翻滚。他低头看着满地的空酒瓶,突然觉得十分碍眼,神经质地踹了两脚。
“顾文宇!你丫的发什么神经!”
四处滚动的空瓶子咕噜噜地乱转,发出好听的微妙声音,蔡杨这才想起衣服被啤酒弄湿了,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十分难受,索性一把将衣服脱了个精光。正光着上身低头解皮带准备脱裤子,就突然听到一个凉凉的声音慢悠悠飘了进来。
“呦,您这是……吓尿了么?”张嘉抱着胳膊,靠在车厢门口,意味不明的目光透过反着光的眼镜片,似笑非笑地看着蔡杨。
蔡杨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张嘉,开口骂道:“你家尿了能尿得这么地大物博的?我他妈这是倒霉衣服上洒了啤酒!”
张嘉也懒得纠正蔡杨气急败坏之下的滥用成语,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走进来,顺手将车厢门关上。
蔡杨横了张嘉一眼,一边低下头去继续解皮带一边嘟哝:“我说你进来就不能出个声?真没素质。弄得跟拍鬼片儿似的!成心想把人吓死?是不是”然后非常利索地把裤子脱了下来,将脏衣服团吧团吧塞进背包,就穿着条白色小短裤哆哆嗦嗦地跳上了床,把自己裹进棉被团里,鼻子一抽抽打了个喷嚏。
张嘉走到蔡杨面前,伸手摸了摸他脑门,还行,没发烧。然后收回手意味深长地说:“鬼片?我怎么觉得如果我进来的再早一点,就能赶上现场版的热火动作片?”
蔡杨身体一僵,脸立刻憋得通红。
张嘉将蔡杨的反应看在眼里,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车门又被人拉开,李立邦从外面挤进来。
“呦,发烧了?”李立邦一进来就凑到蔡杨床边,伸手大大咧咧往他脑门上一拍,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热啊,怎么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蔡杨心里本来就极度不爽,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打招呼就进他地盘,还都喜欢摸他的头,他立刻就不干了,扒拉开李立邦的手不耐烦地说:“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都来我这里干嘛?”
“这不是刚刚火车出问题了么,来看看你还健在否。”李立邦长腿一伸就一屁股坐在蔡杨床上,“我们车厢上铺那兄弟,急刹车的时候从床上滚下来了,脑袋撞破了个口,现在还在医务室没出来呢。”
蔡杨就知道李立邦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话都懒得说。
李立邦眼睛在车厢里瞄了一圈,问:“嗯?顾文宇呢?”
“上……上厕所去了吧。”蔡杨有点心虚地说。
张嘉向他这边看了一眼,没说话。
李立邦不知道哪里搭错了神经,赖在这里死活不走,还搂着蔡杨的脖子非要跟他了解一下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流浪生活。蔡杨虽然不太愿意搭理他,但也没赶他的意思,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李立邦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顾文宇,开始对其严加指责起来,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有股子酸味:“切,你以为就他知道你回老家了啊?哥当时第一个就想到了!哥就是怕咱妈知道你离家出走会担心,才没来找你的!连电话都没敢往咱家里打,都是靠同学辗转打听才知道你那时候没回家。不信你问张闷骚,是不是我当时拦着他们让他们别往家里打电话的?”
张嘉皱着眉,本来他有些话想私下跟蔡杨说,却都被李立邦这二货给搅合了。一看他那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嘲道:“是啊,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就说蔡杨当时没有钱肯定回不了家。”
李立邦没有得到张嘉的响应,倒也不泄气,而是美滋滋拍着蔡杨肩膀:“你看,这就是多年兄弟和其他人的区别,顾文宇这人是不错,就是欠考虑,也就他吧,能这么不管不顾地冲咱家里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咱妈吓到。”
蔡杨光这个膀子歪在床上,脑袋揉得乱糟糟的,他现在每一听到顾文宇三个字就会有一种做贼般的感觉。
火车停了好久都没有开,火车内不仅没有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嘈杂。他向车窗外张望了一下,问:“怎么这么久还没开起来?”
“听说是出了点问题停下来了,不过离C市的站台不远,好像挺多去C市的人都在这里下车了。”张嘉说。
仿佛就是为了回应他的话一样,很快广播里就传来到站的通知。
一听到很多人下车,蔡杨心里突然一跳,往对面顾文宇的床上扫了一眼,发现他的包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