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上官海棠被一尾巴抽出去的声音他自然也听到。所以眼下自己能被放进来,当然跟修为跟地位全无关系,答案只有昭然欲揭的那一个。
他犹然有些不敢置信。
“温折,在你心里,我这么重要和亲密吗……”
他终于走到了温折面前。
这个少年就昏倒在他面前,温软的、毫无防备的、面上还残余着痛苦和无措的。
也是赤裸的。
他垂下眼帘探查着温折的现况,脑中却不由自主的转过了一帧帧同温折相处时的画面。这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带着点受伤小兽的防备和小心翼翼,却可以简单的凑过来蹭着伤口轻声呜咽,连撒娇也不敢,但的确惹人怜爱。
说实话,他一直以为温折的那半妖血也许会是小鹿兔子,眼下发现这小东西竟然是只狐狸……这可真是教人意外。
容雪淮轻轻碰了碰温折的脸,想到这孩子说喜欢他。他想了想自己一直以来对温折的态度,也并没有哪里特别好,不由得心里惭愧。
他伸手抵住了温折的后心,一道温和的引导真元就从他掌心传过去。半妖觉醒最欠庞大的能量,如今能有力量主动送上门来,对方当然来者不拒。于是容雪淮的真元都仿佛被一张庞大的口贪婪吞噬,有去无回。
容雪淮只是不在意的笑笑。若是按他原本的打算,现在应在这孩子充满防备的狐尾外提供真元,这些力气真正能被温折所用的十不存一,所浪费的至少该是现在的十倍百倍。
他并没有在意自己流失的那些修为,只是轻轻环抱着温折,温柔的低声对着怀里的半妖说着对方听不到的数落。
“小笨蛋。”
“狐族天性狡黠,怎么能过成你这幅模样?”
“半妖觉醒是生死大事……这种信任哪里是可以轻托的?”
只要他动一点的坏心,这时脆弱无比的温折就能被轻易毙于掌下——而且纵观还热腾腾的妖族仇恨,他似乎也有理由这么做。
或者他稍稍心思淫邪一些,只要几道法诀,温折此生都会是他御下的兽奴,他一个念头能控制温折的生死,亦能让温折生不如死。更不提温折也算薄有姿色,只要他愿意,甚至能让温折全年不休的处于欲火煎熬之下,每时每刻都不得不婉转求欢……就是更羞耻的控制,也做得出来。
就现在的环境而言,他即使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一人会在意。几乎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这只小狐狸的痛苦,更不会有人正视半妖的不愿。倘若容雪淮平日行事再温和可亲一些,甚至会有人主动上前来讨要温折拿去玩玩。
然而那两条护卫的狐尾,就那么全无防备和犹豫的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这是百年来,深居简出,有意避开他人的容雪淮首度面对这样炽热而无遮掩的情感。如此全然的信任就用一种无法被反驳的方式展现在他眼前。
他久久的凝视着怀里的温折。他们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一层薄薄的被水打湿的衣料,而包裹住两人的狐尾更营造出一个温暖而暧昧的空间。
在这般的气氛、如此窄小的环境下,那最纯澈干净的情感就正中红心的将容雪淮打了个正着。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容雪淮实在难以拒绝对方传递过来的感情。他并不是不喜欢温折,只是似乎从前的喜欢都不受控制的转变成了另一种喜欢。
他低下头看看温折,唇瓣仿若不经意的擦过对方白皙温软的侧脸。
第17章 自惊
温折从混沌中缓缓转醒,只觉得浑身上下闷闷的酸疼钝痛,仿佛被人用乱棍劈头盖脸揍了一顿一样,动一动手指都十分乏力。
锦被轻薄而温暖,边上还镶着一圈毛茸茸的白狐毛。温折迷迷糊糊的在那毛边上蹭了两下,感觉实在不对:这毛边镶的太大不说,那毛发被波动的触感又是……?
温折睁开眼睛,稍稍撑起身打量一眼,只一眼,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被子上并没有镶嵌什么毛边。他面颊蹭过的是他自己的尾巴。
他惊恐的坐了起来,六条雪白的狐尾全都在惊吓下竖起,原本顺滑的狐狸毛也都一根根炸开。温折难以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尾巴,记忆里的最后片段浮现在脑海,他无声的哆嗦起来,颤着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两只雪白小巧的狐耳被他手上的热气呵了一下,灵巧的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