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温折把手掌在裴阡陌眼前展开:“那个,裴道友,你要不要吃块糖?”
“啊?嗯。谢谢。”
“对了,裴道友。”温折又想起一件事来:“你们是到了风花城,才知道要五人组队方可入落日森林,因此发布了那条小队征集的信息吗?”
“这倒不是。”裴阡陌如实答道:“我们队里原本就有一位队友,但来到风花城后他突然接到紧急传讯,只好离开,队伍里才会缺一个人。”
在进入之前,小队诸人就已经计划好路线。首先要取得的,也是在最外围的,便是齐恒远欲得的霸王植。据温折所知,这东西一共只有两个用途:一是磨碎碾粉加以配料若干做成春药,二是炙烤泡酒拿来壮阳。
“还有第三个用途!”齐恒远兴高采烈的同温折分享自己的经验:“这玩意不是长得像男子的阳物吗?每次我打完人后拿刀在他们身下比划一下,就可能把这东西拿出来,和他们说:怂货,蛋都被我割下来啦哈哈哈哈哈!”
温折:“……”
欧阳贺叹着气转过头来:“我打断一句。齐兄,那是‘你打完人’吗?”
“好吧。”齐恒远悻悻道:“我手下们打的人。”看到温折颇有些无言以对的目光,齐恒远连忙补充道:“但是我负责‘割蛋’!”
温折:“……”
和齐恒远一起说上一炷香的话后,温折就实在不能再深刻的意识到,此人真是四六不分的不着调,傻头傻脑的二百五。要是有人能耐心的坐下跟他聊上一个时辰,连他祖坟在哪儿都能从他嘴里刨出来。
时至如今,温折总算明白了欧阳贺为何总用那种关悯、怜爱、慈祥的目光瞅着他:这傻孩子,准是哪天没注意被什么东西啃过脑子。
温折本想先跟他套个近乎,再问问先天神识的事情,最后过渡到他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女性长辈早年产子后就皈依、远走或者……自杀。
然而现在他刚和齐恒远聊了两刻钟的时间,这人连自己家谱都快给温折背出来了。
说真的,温折还挺惊讶的,他竟然还有脑子能记住自己家谱。
“先天神识,啊,你说先天神识啊。”齐恒远咂了咂嘴:“我们齐家祖传的嘛。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媳。”
旁听的欧阳贺:“……”好好的一门天赋被他说得跟街边大力丸的秘方一样。
温折却浑身一震,喃喃道:“传男不传女?齐兄,那要是,那要是贵家族中有女儿出嫁,生下的儿子也不会有如此天赋吗?”
“那肯定的啊。”齐恒远当即拍板:“要是那样,岂不是每个家族里都能有几个有先天神识的人?这本事还能是我齐家独门专有?”
欧阳贺:“……”好嘛,更像大力丸秘方了。
“齐兄说的极是。”温折思维稍有短路,只是勉强干巴巴的续上一句。他表情稍带恍惚,却没能能猜到他心底泛起的惊涛骇浪。
现在看来,要么是他天赋秉异,没沾父母的光也能有天赋神识;要么是他母亲天赋秉异,身为齐家女儿还能生出个外姓的有神识的儿子;再要么,就是齐家中人没有他的母亲,只有他的……父亲。
这三个选项,任意一个的几率都够小的了。
还不能温折从这三条推测里择出个优劣来,齐恒远就手舞足蹈的蹦跶起来:“唉呀妈呀,有蛇!啊呀我的天啊!咋有这么多蛇呐!”
“怎……”温折一回头,嗓子中的话就被堵了回去。齐恒远身上爬上两条红色的小蛇——这不是重点,反正欧阳贺已经在帮他拍了,但是要命的是他们这一队人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缀上了上百条行动起来无声无息的赤色长蛇!
沈徵刚刚一直在前面打头,专心致志的帮小队开路。现在一回头几乎要气疯了:“齐恒远,你没有放出先天神识扫尾吗?”
齐恒远冤屈道:“你们只把我放最后一个,我哪知道那是要我断后的意思!”
“好,我的错,我本不该相信你还有用。”沈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在尽力抑制自己拔刀剁了这傻叉的欲望:“滚开,让我把这些玩意料理了。”
“沈姊且慢。”裴阡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到了沈徵的旁边:“沈姊,这拨蛇来的蹊跷。你看,我身上竟然还会挂上两条。”
沈徵眉头一拢,当机立断道:“大家各自检查身上的东西。蛇靠气味和热量捕猎。主要检查自己的香囊衣服,是不是哪里气味有异——欧阳贺,你替那草包检查一下。”
不出三息,欧阳贺就从齐恒远香囊里翻检出了罪魁祸首:一根其貌不扬的小草。
“引蛇草。”欧阳贺把那根小草远远丢开,果然,他们身后的蛇群立竿见影的转移了方向。此时此刻,就连欧阳贺都免不了扶住额头:“齐兄,你那香囊是自备的,你离家前齐大少没给你检查一遍吗?”
“检查了啊。我就是刚刚看有几朵花开的挺好,顺手摘了一下,这截小草可能是那时混进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