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折先是点点头,又情难自禁的把椅子挪到花君身边,趴在桌子上用目光一遍一遍描摹他的容颜:“其实不是要巩固修为。我在那家店里除了镜子还订了些别的东西,明天就大约做好了。”
容雪淮闻言笑了笑,略低了低头,耳后的长发就滑下一缕,在温折眼前轻轻飘荡:“那是什么东西?也是要给我的惊喜吗?”
“嗯。”温折点了点头,忍不住伸手缠住那缕不断晃悠的青丝,把它一圈一圈的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宛如他的手指套上了一个黑色的指环。
捻玩着这缕头发,温折的思绪就忍不住飘远,不断发散到不久要参加的孟兰花会上:“花君,您那天会做什么打扮?梳满头小辫子?在头上簪一朵芙蓉花?”
容雪淮想象了一下自己那番打扮,当即就被逗得闷笑出声。他把头又低下去了一些,令更多头发滑落好让温折随意编着玩:“大概不会。但你想看我那样打扮吗?”
温折有点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是想看您那样打扮,就是觉得您女装的样子……有点难以想象啊。”
“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容雪淮当然还是容雪淮。”菡萏花君轻笑着,从温折的手里把自己的一大股头发抢救下来。他把头发向脑后拢了拢,自己也趴在了桌面上,额头轻轻顶了一下温折的额头:“难道我换上女装,你就会不喜欢我了吗?”
“这怎么会!”温折立刻反驳:“无论您是什么样子,都是我所爱慕的花君啊。”
“是啊。”容雪淮持起温折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总是你的爱人。不用太焦躁,你只要好好等待一道属于你的风景就是了。”
花君的嘴唇又热又软,这一吻烙在温折的手指上,让他从指根到指尖都酥麻起来。特别是花君那含着温情笑意的双眼如此专注的看着他,几乎要让他整个人都沉醉了。
“花君……”他轻声呢喃道。
容雪淮专注的看着他,这次连唇角都扬了起来。他仿佛惩罚般的张口含住了温折的食指指节,轻轻的用牙齿磨了一下:“还要叫我‘花君’吗?”
领悟到容雪淮话中含义后,那个从来只在心底和梦中出现的名字一下子出现在了温折嘴边。这馅饼太大,又砸的人如此不可思议,温折睁大眼睛,一下子有如神助般领悟到了昨日沈徵呆立时的心情。
“雪淮……”温折用一种梦幻般的口吻不确定似的叫着。
“嗯。”容雪淮的笑意加深了,他的神情如此温柔,让温折恨不得能一头栽进他如春水般的眼眸里,沉溺在这场柔美的好梦之中再不醒来。
“雪淮,雪淮。”温折连续叫了几遍容雪淮的名字,而他喜欢的人对每一声称呼都给出温柔的回应。
念着容雪淮的名字,温折突然想起有关自己名字的另一件事:“雪淮,我想问你,‘温折’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折而后立,不是很好吗?”容雪淮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想改名吗,如果有什么名字是你自己喜欢的,那就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没有,这个名字我已习惯了,既然雪淮也这样说,我就不改了。”温折满意的把头重新埋会自己的臂弯里,又好奇的问道:“您要怎么称呼我呢?还是叫我温折吗?”或者是小折?阿折?
容雪淮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卿卿二字。”
“卿卿?”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容雪淮轻柔的托起温折的下巴,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你是我的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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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兰花会是整个碧波城的盛会,常常还有人不远千里特意来此一睹盛景。
在这一天,没有情人的女孩子们会盛装打扮登上画舫,而有所爱之人的女孩也往往会独坐一只画舫,在画舫船头挂上一排描着碧波映月的木牌,以示名花有主。
而她的情人就会穿过重重叠叠的数千画舫,经过一只又一只载着美丽女子的小船,寻找到只属于自己的爱人。
容雪淮亦遵循了这项习俗。
温折在清晨就与身着男装的容雪淮分开。按照这里的规矩,他要独自一人在这漫江的花船上寻找一个抱着琵琶的姑娘。
那姑娘就是他心心念念好久的花君身着女装。
有小一点的孤舟,只独坐着一个女孩;亦有大一点的画舫,上面有三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们或歌或舞,有的只是垂发静坐,手里还拿着本闲书,有的在船头挂了一排的碧波映月图样,翘首以盼着自己的情郎。
但这些女孩都不是温折要找的那个。
他路过一重又一重的轻罗纱帐,和一个又一个青年修士擦肩而过,直到在某道碧波上借力而起时,身边的男人突然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