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提着桶和小铁锹,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楼梯尽头。

大厅中的只有几根蜡烛还在燃着,跃动的烛光将他的身形拉的长长。他手脚麻利地把一楼的火炉全都处理掉,随后脚步顿了顿,不发出一点声响,踏上了去往二楼的台阶。

脚下全是柔软绣花的地毯,仿佛踩进了云端里。

壁炉在二楼的书房内,青年默不作声将其灭了,眼睛朝着走廊看了眼。走廊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他缓步拎着手中工具出去,犹豫了下,随即借着桶中的水洗了洗手,靠近了另一间房间。

那扇门挂着的牌子上,赫然写着“尤里西斯”。

“主人,”他的手轻轻在房门上敲了敲,低声道,“主人?”

......

没有回应。

青年眼底里像是燃起了幽深的火,随即手搭在那扇门上,轻轻一转。

他进了房里。

第一次踏入这样富丽堂皇的房间,但他的眼睛却完全无法分给这些令人眼花的装饰一分一毫了;他只能勉强压抑着身体的颤栗,更靠近了一步,站在几步开外,近乎崇敬地看着深陷在床榻里的人。那人把头靠在柔软洁白的羽毛枕头上,半边露出来的白皙面容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嘴唇微张,吐出来的气息也是灼热的、发烫的。

一下一下,那呼吸像是活的,钻入了他混沌的脑子里。

甚至连这样看着,都是一种亵渎。青年匆忙把目光移开,确定了少爷生的并非是什么大病,心中始终提着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他重新把手放在门把上,正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却猛然听见床上的少年出声了。

“水......”

寇秋翻了个身,因为不正常的温度,烧得喉咙都是干渴的。他迷迷糊糊,跟着脑中的记忆喊,“拜尔,水......”

半晌后,有一道颤动着的气息接近了他,紧接着熟悉的杯子的触感碰触上了嘴唇。有什么人把他微微架了起来,让他稍微坐起来了一点,以免呛到,那温度正好的水流就汩汩向他口中流去,把他烧得干燥的嘴唇润湿了。

额头也被覆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将灼热的温度带走了一些。寇秋闭着眼,觉着舒服了点。

他重新躺回去,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几乎是瞬间又坠入了睡眠。

只是到底睡得不安稳,恍恍惚惚之中,他似乎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以一种凝望神明的眼神凝望他,虔诚的像是对着教堂中上帝的雕像。

“我的主人,”那声音轻轻道,“请您快些好起来吧。”

“愿您之后,都不再有任何病痛。”

第二天,寇秋醒时,医生就在他房间里。他的父亲站在一旁,正听医生说些什么,见他睁开了眼,便走近了点,道:“尤里。”

寇秋勉强眨了眨眼。

“感觉怎么样?”父亲宽厚的手附在他的额头上,“弗里森医生说,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几天,不能再着凉。”

他的手顿了顿,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责备,“交易所也不许再在晚上去。拜尔,你在之后注意点,好好照顾。”

贴身男仆忙躬了躬身子,应了下来。

系统崽子幽幽说:【阿爸,你可真娇弱。】

晚上出趟门,不过就吹了点风,转眼就病倒了。这可真是妥妥的病弱体质,完全不愧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的名声。

寇秋:【......】

他委屈。

社会主义接班人,难道不该风里来雨里去!

【说起风里来雨里去,】系统忽然说,【昨天晚上,我醒了一遭。我发现,爸夫好像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