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他哑声道,“让我确认一下。”

不会错。

只有这个人。

仇冽自认,所见过的美人绝不在少数。可那些人的气息加起来,却都不如这一个让他心魂震荡。

可就在此时,门外却骤然响起了仆从的声音。

“爷,”那人说,“爷?”

脖颈处的压力骤然一顿,随即慢慢消失了。寇秋有些不明所以,诧异道:“出什么事了?”

“是南风馆,”门外的人说,“南风馆有人来找爷带进府的那位公子,说是端王殿下无论如何也要把馆中一人带走......”

寇秋骤然起身。

“谁?”他声音猛地冷了,“谁要带我的人?”

谁敢动我的崽!

仆从也被他忽然含了威严的嗓音吓了一跳,许久后才道:“端王殿下......”

端王。

这个名字只在寇秋脑海中过了过,立刻便激起了惊涛骇浪。

端王并无别的所长,唯有在这方面玩得最开。原主记忆中,他曾硬生生将秦楼楚馆中一小倌塞入一百单八颗佛珠,待被带回来时,那小倌已然气息奄奄,好不容易才被救回了一条命。

只是到底落下了病根儿,在那之后,消瘦得几乎只剩半个人形。

他身后的将军显然也知道端王这癖好,简短道:“只怕有去无回。”

寇秋眉头拧得更紧,想也不想道:“我要回去。”

他匆匆走了几步,心里头像是有根线在提着,晃荡不安的。馆里二十八个人,虽然都是小倌,但实则各有各的可怜之处。都是没福的,可那也全是人命,怎么能交由端王这么糟蹋!

他正欲跨过门槛,手臂却骤然被人拉了把。

“莫慌,”仇将军淡淡道,“有我在。”

寇秋心头一松,点了点头。

*

南风馆门前,含瓶就立在外头。这样大冷的天,他却仍旧着了单薄的素白纱衣,唯有外面简单披了件半新不旧的莲花青绣西洋锦纹斗篷,愈发衬得面若白玉、肤若凝脂。

抚萧一身鹅黄衣衫站在他身后,脸色惨白。

“含瓶,你可不能让我难办啊,”来的人并未下马,只从马上向下打量着这南风馆的小倌,“这可是端王殿下指名道姓让抚萧去,这样天大的恩宠,怎么到现在还不上车呢?”

他顿了顿,声音蓦地凌厉了些。

“还是说,你们这些人,是诚心要驳端王殿下的脸面了?”

含瓶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并没有被这人的语气吓到。他的乌发都被吹得飒飒飘飞起来,朱唇微启,淡淡道:“请赵管事体谅,并非是我们有这胆子,回绝端王殿下。实则是馆中老板不在,我们皆不过是区区小倌,没有吩咐,谁也不能随意外出,因此端王殿下这美意,今天只怕是受不得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勃然大怒,家奴也纷拥上前,将身后的抚萧拉出来,强行向车上拖拽,“你一个区区小倌——”

南风馆中其余几人皆面色大变,拉着抚萧的力气更大几分。竟然不曾让这人被他们拽走。

正在僵持之际,却忽然闻听另一声音插进来,“这是哪位大人,我南风书院今日歇业,怎么还劳您大驾光临?”

赵管事听这声音,便知是这馆里老板来了。他回过头,正欲训斥一番对方的人不识好歹,却忽然在马上见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一时间竟是一怔,“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