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之事决不能让赵珩知道真相。要诏令的理由她也想好了。
就说是陈良妃因容昭仪之死忽然清醒过来,怕自己也遭遇不测,念苏绾照顾她有恩,想要报答苏绾的恩情。
如此一来,赵珩便不会起疑,自己跟陈良妃也不会纠缠得太深。
梁淑妃打定主意,自己去拿了笔墨纸砚,研墨提笔给赵珩写信。
诏令越早拿到手她就越安全。此时发信给赵珩,正好表明自己对前朝一无所知,也没想打探消息。
写好吹干墨汁,梁淑妃将信折好塞进信封,起身开门去院子里叫来一名赵珩身边的近卫,“麻烦你将这封信送回宫里,亲自交给太子殿下。”
“是。”那近卫收了信转身出去。
梁淑妃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折回廊下纳凉。
因着容昭仪自尽一事,所有后宫妃子都暂时待在禅院,不得随意出门。
福安寺的僧人,则在准备给容昭仪做法事超度。
陈良妃回到自己和苏绾住的禅院,苏绾躺在摇椅里看书,像是又打起瞌睡的模样。
“今日不要出去乱跑,宫里没消息过来,一切就还是没有定论。”她叮嘱一句,大步回房。
“嗯。”苏绾应了声,继续看手中的香料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中元节她真能回汴京,顺便去看看贺清尘有没有解决掉麻烦。
“睡了记得盖上被子,风大容易着凉。”陈良妃提醒一句,进了禅房关上门。
再等等,徐贵妃那头猪死没死的消息,就该传出来了。
陈良妃坐到炕上,拿起包袱打开,取出准备好的男装和银票,兀自出神。
德妃这会估摸着也在等宫里的消息,她比徐贵妃冷静,应该会掂量眼前的情势,暂时不会出手针对自己。
等到中元节法会,自己要带苏绾回汴京,顺便去找一找给自己开坛做法的道士。
这事不问清楚,她心里始终不踏实。
被赵珩知道自己将他跟个宫女捆绑在一起,即便嫡兄的战功再高,他也不会让自己苟活,更不会让苏绾活着。
如今她也算大仇得报,剩下的就是拿到诏令让苏绾安全离开皇宫。
陈良妃笑了下,仔细收起男装和银票。
那道士只要不走,自己就有办法找到他。
*
过了午后,整个汴京都陷在燥热的空气中,太师府大门紧闭。平日里守门的人也不见了踪影,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