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许尚书靠着软垫,反复琢磨一番消失车外的叫喊声,眼底倏然划过一抹精光,吩咐车夫停车。
护卫不知出了何事,紧张上前,“大人?”
许尚书撩开帘子小声交代,“派个人去将方才拦车的后生带回府中,从后门进府别让人注意到。再联系宫里打听下,陛下今日可是私自出宫了。”
“明白。”护卫松了口气。
“走。”许尚书放下帘子懒散倚着软垫,神色舒展。
宫女侵占他人家产,皇帝御赐牌匾……该着他许家不倒。
高宗封继后前,自己与韩丞相在文德殿外聊过一回,都觉得新帝背后有高人指点。
这个人很可能是名女子。
韩丞相是从官办学堂允许女子入学一事,还有新帝的种种作为,推断出这位高人是女子。
其实不止学堂,允许女子置办产业的政策推出,也可佐证他的论断。
可惜,韩丞相至死都没能将此女找出来。
自己亦有派人调查,奈何此女像是不存在一般,整整一月都没能查到丁点的蛛丝马迹。
如今却得来全不费功夫。
若非刚才那人提到宫女和御赐牌匾,他亦不会想到此事。
新帝还是储君之时,朝廷上下,所有人都以为他残暴无度,喜杀宫女。
谁能想到,给他出谋划策的高人,恰恰就是宫女?
许尚书眯了眯眼,唇边划过一抹兴味的笑。自己能否保住许家上下,全靠这位宫女了。
马车转眼停下,许尚书下了车,护卫上前打开伞为他遮雨,低声回话,“人在路上了,稍后便到。”
许尚书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背着手不疾不徐走上台阶。
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好好谋划一番便是保不住尚书之位,也能保住许家上下。
两刻钟后,许尚书换了一身衣裳,带着心腹护卫去后院。
苏亭越母子三人刚吃过饭,见他入内,齐齐下跪行礼,“多谢尚书大人肯为草民做主。”
许尚书眼底的嫌弃一闪而逝,精瘦的脸庞浮起笑意,“家产是如何被侵占的,说来听听。”
这三人都不像是流浪许久的模样,尤其是拦车的后生,看着细皮嫩肉哪有吃过苦的迹象。
倒是有几分像家产被侵占的样子。
“大人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苏亭越站起来,顺手扶了把身边的孟氏,咬牙述说苏绾控告父亲的一事。
为了让许尚书相信,他不惜颠倒黑白把自己塑造成弱势一方。
许尚书听罢,愈发肯定自己猜测,那宫女便是新帝背后的高人。他捋了把胡子,站起来宽慰两句随即出去。
苏亭越兄弟俩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