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次,她旁敲侧击也提过做梦,自己当时未有多想以为她在装疯。
彼时,陈舒一心想要复宠。可她没法离开清宁宫,就是装疯出去都不行,想要复宠只能走别的路。
自己就是这条路。
至于梦境是怎么弄出来的,陈舒心里肯定门清。
身边的宫女被储君看上,高宗那会还没被控制,陈舒复宠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赵珩开办官办学堂,洛州水患百姓未有受灾,取消女子不可置办产业的政策,取消户籍分级……所有的事都和柳云珊没关系,他是在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苏绾五味杂陈地吐出口气,捏着金叶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还得尽早找到陈舒解决,不然等赵珩自己发觉,所有人都会跟着掉脑袋。
出神中,房门被推开,冷风又灌了进来。
“这么快。”苏绾以为秋霜回来,头都没抬一下,死死盯着手中的金叶子。
她不知道陈舒的住处,找起来没那么容易。
房门关上,赵珩披着一身凉气抬脚过去,站在书桌前垂眸看她,嗓音略略发哑,“苏绾。”
这半日,他过得无比的煎熬。
满腹的话想说,见到她竟是不知从何说起。说他在梦中一直有意识,还是说,自己故意假扮暗卫博取她的好感,仅仅是因为爱慕。
苏绾怔了下,压下慌乱,放下手中的金叶子站起来,平静行礼,“民女见过陛下,不知天子擅闯私宅,按北梁律法当如常惩罚。”
尊卑有别,他隐瞒身份之时,自己可以辩解不知者无罪。
如今身份明朗,自己得摆正位置,不做梦也不会屈服。
从大伯一家手中拿回的房产和田产,都在苏驰名下。她不怕死,又不是没死过,只可怜苏驰等了九年,依旧要失去姐姐。
这些其实都是次要的。
可怕的是梦境。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非要如此划清界限?”赵珩无奈坐下,“并非我有意隐瞒。你在宫中容易成为那些人的目标,只有把你送出来,我才能心安。”
当时韩丞相蠢蠢欲动,自己若是不隐瞒身份,根本无法接近她。
“陛下为何要心安?”苏绾也坐下来,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态度疏离,“民女无德无能,无需陛下如此为民女筹谋,即便没有陛下这一番安排,民女也能出宫。”
“你对我,当真一丝情义都无?”赵珩目露疲惫,“我的身份就这么让你嫌弃?若你以为我也会如父皇一般,那便错了。”
他迟迟不敢坦白身份,表明心迹,就是担心她会有此反应。
她对皇宫的不喜,从未动摇。
“陛下想太多了。”苏绾抬头看他,目光清澈,“陛下贵为九五之尊,而我只是一介平头百姓,能有什么情义。”
她的目标是当首富养面首,而不是嫁个男人,还要跟其他女人争宠。
没那个必要,又不是养不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