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考核之事,都让素来清正的崔尚书左右为难,租田政策在各地,只怕也会成为某些人中饱私囊的工具。
内有未解,外患未除,他还不配求娶苏绾。
这几日,他冷静下来仔细回想,那梦境的出现并不受苏绾的控制。她之所以用这个理由拒绝自己,真正的顾虑是他尚未彻底掌控朝局。
他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陛下,南诏国的长公主和东蜀太子碰头了,听不到他二人谈了什么。”墨竹无声无息出现,“东蜀太子进了长公主的闺房。”
“继续盯着。”赵珩偏头看他,“查出来和亲的消息是谁放的没有?”
他今日随宋临川出宫,暗地里一路跟踪的人有十几个,全部来自朝中的文武百官手下。
“一共两伙人,一伙是朝中大臣放出去的暗桩,一伙是南诏国的暗桩。”墨竹低下头,“南诏国的暗桩只有四人,东蜀的有上百人。”
“飞鸽传书给萧将军,让他给东蜀找些事做,当初靖安百姓如何阻止开渠,就让他派人在东蜀国都怎么做。”赵珩转身下楼。
东蜀想要吞并北梁的狼子野心从未消散,停战建好细则既已签署,这五年的平静自己必须守住。
五年后,东蜀若是敢再次来犯,他便亲自挂帅踏平东蜀。
“是。”墨竹恭敬应声。
赵珩从春语阁出去,仔细将发簪收入怀中,大步返回御书房。
崔尚书等人还在争执,在门外都能听动静。
赵珩抬脚入内,面上挂着厚厚的寒霜,“吵了一日都未曾有结果,若是与东蜀开战时,尔等也这般前怕狼后怕虎,不如辞官回家享清闲。”
崔尚书不是驭下不力,而是想借着侍郎之口,说出自己的顾虑。
自己给了一日的时间给他们演戏,该收场了。
“臣这便安排下去。”崔尚书在朝中多年,又亲眼看着天子从储君监国到一国之君,很是清楚这位新君的脾气。
他既觉得此举可行,日后出了纰漏自己倒也不用担心,算是有护身符。
“吏部要精选出几个刚正不阿之人,全面负责此事,所有结果直接交给朕。”赵珩目光寒凉,“人数按每府两人挑选,选出来后成立严行司,设司正一人,其余职位再议。”
“臣遵旨。”崔尚书恭敬行礼。
“臣遵旨。”两位侍郎也跟着行礼。
赵珩抬脚过去坐下,赶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崔尚书轻轻吐出口气,安静退下。
新君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捉摸,也不再像为登基前那般有所顾忌,日后朝中的争斗怕是会越来越隐蔽。
他不过是想维持住表面的平衡,如今竟是也不行了。
两位侍郎跟在崔尚书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御书房的房门关上,四周安静下去。
赵珩拿起奏折,仔细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