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蜀进犯北梁两年,一点好处没捞到,还让威胁到你的人趁势壮大,若你登基怕是不久就要亡国。”苏绾点他,“内忧不除,开疆扩土又没有国力支撑,只会让人有机可乘。”
“姑娘是在指点我?”宋临川脸上的颜色加深,无地自容,“受教了。”
她身为女子却将朝堂看得一清二楚,别说侧妃之位,便是后位都配不上她。
怪不得赵珩如此倾心于她。
出宫诏令,御赐牌匾,凡是他身为帝王能做的,都做了。
“不敢当,我只希望北梁和东蜀能和平共处,不想有天我自己也成为万千流民中的一员。”苏绾失笑,“你去忙吧,我去走走活动下腿脚。”
宋临川起身行礼,“姑娘请。”
东蜀与北梁之间的仇怨,关键是赵珩能不能放下,而不在于他。只要北梁不动,东蜀在建好细则签署的时间内,决不主动出兵。
当初进犯北梁,是皇叔拉着一班朝臣数次谏言,父皇才同意出兵。
东蜀的兵权在父皇手中,将来会在自己手中。
只要自己不点头,没人敢乱动。
“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好歹相识一场。”苏绾微微颔首,起身从他身边越过去,招呼秋霜出门。
中午路过的那个县,租地政策执行的不错,县令是刚上任的,核实过的符合租田条件的百姓名单,就贴在县衙门外。
这个县衙门外没有,县令看着也年轻,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走出县衙,街上已经没有多少百姓。
苏绾往人多的地方去,选中一位还在卖帷帽,看起来比较憨厚的大叔,含笑出声,“大叔,能否跟您打听下,附近哪儿有卖糕点的铺子?”
“直走到路口往东便是了。”大叔笑着给她指了路,顺嘴问道,“小哥是外地人?”
“是,我赶着入京参加明年的春闱。”苏绾唇角含笑,“我家乡出了租田的政策,为何此处没有?”
“怎么没有,全让县令的亲戚和乡绅给分完了,咱老百姓只分到最差的一顷。”大叔愁眉不展,“这报名还要交银子呢。”
“这样啊,这县令真不是人。”苏绾跟着骂了一句,顺手给他十文钱买了三顶帷帽,“谢谢大叔,我先去买糕点了。”
“谢谢小哥,小哥来年一定金榜高中。”大叔脸上的笑容扩大。
苏绾笑笑,将帷帽交给秋霜,继续往前走。
她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这儿离汴京不算远情况都这么恶劣,更远的地方估计更不会好。
离京第六天,一行人终于抵达跟东蜀交界的安宣府。
宋临川从第二天开始变得很沉默,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苏绾半句不问,只一路收集各府州县的租地政策的执行情况。
比她预想的要烂,表现好的几乎都是赵珩早起安插的人,新换上来的就只有三两个表现不错。
即便是有工部派人在兴修水渠的平崇,政策执行的也一团乱,分到肥沃的良田的基本都是关系户。
幸好自己没有头脑发热,选择跟赵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