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舅暗暗叹息,小兔崽子跟李牧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他就是喜欢,看虎哥儿比看那几个庶子给他生的孙子还顺眼。
“这么晚了,虎哥儿怎么还不睡觉啊?”陈国舅坐在榻前的凳子上,将外孙抱到了腿上。
虎哥儿摸.摸外公的白头发,眨着眼睛道:“想吃糖,娘不给我吃。”
陈国舅笑了,然后绷着脸,指着男娃娃的小嫩牙一本正经道:“晚上吃糖,第二天嘴里都是虫子,把你的牙都咬掉了。”
虎哥儿信以为真,害怕地捂住了嘴。
“爹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祖孙俩说笑,陈娇等了会儿才问道,目光担忧地看着父亲。
陈国舅叹道:“想到你那不争气的大哥了,睡不着。”
陈娇眼神一黯。这两年陈廷章一直被父亲拘在西南,临江王造反后,陈国舅曾命儿子回来,可直到今日,陈廷章也没有出现,是生是死都无从知晓。
“唉,我这些儿女,数你们兄妹俩最让我操心。”无意识地拍着虎哥儿,陈国舅又叹了口气。
陈娇心酸,跪到陈国舅面前,愧疚道:“女儿不孝,如果不是女儿不懂事,爹爹就不会栽培他。”
虎哥儿疑惑地看着娘亲。
“现在说那些有什么用。”陈国舅一手扶女儿起来,用一种不舍的眼神看着女儿,幽幽道:“爹爹只盼你们兄妹都好好的,爹爹老了,糊涂了一辈子罪有应得,你们还年轻,不该被爹爹连累。”
“您别这么说。”陈娇再也管不住眼泪,低头哭了出来。
大人们心事重重,虎哥儿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自己要乖点,终于不闹了。
第二天,陈国舅出发前,又来了一趟春华苑,他亲自端了糖水来,祖孙三代一起喝了。
“甜不甜?”陈国舅笑眯眯地问虎哥儿。
虎哥儿重重地点头:“甜!”
陈国舅再看女儿,笑道:“来,咱们爷俩下盘棋。”
陈娇觉得奇怪,但陈国舅坚持,她还是命丫鬟取了棋盘来。下棋的时候,虎哥儿困了,坐在外公怀里睡着了,陈娇看着儿子熟睡的样子,不知为何,眼皮也越来越重.
日上三竿,长安城外,李牧一身铠甲骑在马上,远远望着城门开启,陈国舅骑马出来,旁边还有一辆平板马车,距离太远,看不出车上装了什么。
“将军,小心车上有埋伏。”眼看李牧要单骑去见陈国舅,高俊沉声提醒道。
李牧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随后李牧催马,朝陈国舅而去。
曾经的翁婿二人,很快就在两军中间会合了。
陈国舅稳坐马上,微微眯着眼睛打量李牧。
李牧下马,恭敬地朝陈国舅行礼:“小婿拜见岳父。”
陈国舅冷笑:“将军乃王爷麾下第一大将,这声岳父,老夫可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