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晚一直知道自己个性不算太好,可也好像还算过得去,连苏言和他离婚后说的话,都没这么直白地告诉他——“你很糟”。
可今天,周仰偏偏就不给他半点回避的余地,就这样告诉他了。
临睡前周仰把明天在仁爱医院的预约时间给他发了过来,夏庭晚看了一眼,钻进了被窝里。
他翻来覆去到半夜,但是怎么都睡不着,一字一句地想着周仰说的那些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给周仰拨了个电话。
“喂?”
“周仰……”夏庭晚问道:“你刚才说我开的车,我伤的人,是什么意思啊?”
电话那边是好几秒的安静,夏庭晚低头看了一下,分明是还在通话中的:“喂?周仰?”
“嗯,刚信号有点问题。”周仰终于开口了,他的语声很平稳:“我刚说的是——你伤人伤己,不仅让自己遭了那么多的罪,也让关心你的人难过。”
他刚刚是这样说的吗?
夏庭晚的内心有些疑惑,可他又没有把周仰的话逐字逐句地录下来,周仰又实在表现的太过淡定,所以也不得不就这样过去了:“好的,我收到你的信息了,明天会去治疗的。”
周仰也一句话不多说,“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
夏庭晚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第二天起来洗漱时,无意中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的面孔,只见眼下一片乌青的黑眼圈,憔悴到吓人的地步,右脸那道疤痕也因为肤色暗淡,显得更加可憎了。
他对自己的厌恶又再一次熟悉地翻腾了起来。
小时候他很自卑。
因为穷,身上的衣服总是破旧的,有一年冬天,他的靴子破了一个洞,家里没钱买新的,他每天上学走路都要用力跺着脚,才不至于让双脚冻僵。
没有任何色彩可言的童年时代,他像只灰不溜秋的耗子,每天都躲在各种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