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就像艾略特写的那样: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

大丽花一样的凄艳血色占据了他的视野。

那一年他十八岁,世界给予他的成人礼是淋漓的血迹。

可他依旧没有和世界决裂。

他把苏谨的日记收在自己心底的柜里,牢牢上了锁,然后继续淡漠地前进,或许他自己宁愿相信他并未因此受伤。

他生来就是一个中年人,他追求所有的浪漫和痴勇,因为那他恰恰是他从不具备的。

第一次见夏庭晚,是在夏庭晚获得戛纳影帝之后回国的庆功宴上。

许哲知道他去了,但是他没有找许哲把他引见给夏庭晚。

他就靠在大酒店二楼的栏杆上,遥遥看着站在一楼中央的夏庭晚,那少年从香槟塔塔顶拿下第一杯,意气风发地一饮而尽——

人头攒动间,夏庭晚瑰丽得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

他就这样看着,庆功宴到了一半儿,《鲸语》其他的演员和编剧等主创基本都穿梭在各大媒体之间联络感情,只有夏庭晚溜到了角落,找到了一根背人的柱子。

苏言觉得有趣,他站在高处,只是换了个角度,就还是能看到夏庭晚。

那少年躲在柱子后,偷偷点了一根烟,像是自己在跟自己玩似的,呼出一串烟圈,之后再呼出一圈更高的。

之后又像是玩腻了,仰头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打着柱子,像是对杯盏交错的一切都感到厌倦,那姿势也说不清是颓废还是叛逆。

苏言站在二楼目不转睛地看着,隔那么远,他其实看不清夏庭晚的眉目,可雾中花的美丽还是让他屏息。

站在二楼的那短短一夜,他像是高烧一般大病了一场。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也发热了起来,他身体里的心脏像是坐了云霄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