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掀起被子,吃力地把夏庭晚的身子往被窝里拢了拢,然后才接过了水杯。
夏庭晚手指打颤,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拧开了瓶盖之后胡乱倒出了好几粒。
苏言从他掌心里拣了一粒,就着水咽了下去,然后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夏庭晚跪坐在他身边,慌得六神无主,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敢说话打扰苏言,只能笨拙地一只手握住苏言的手掌,另一只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苏言起伏渐渐平缓的胸口。
苏言的手比他大一圈,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总是暖的、干燥的,稳稳当当地握住他的时候,让他感觉安全又温存。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他握着的这只手如此明显地虚弱起来。
由于出了冷汗的缘故,很凉,没有半点力气地软在他的手掌中,就像在他面前苍白着脸闭紧双眼的男人一样。
苏言……
夏庭晚鼻子一酸,甚至不敢继续想下去,眼圈无意识地红了起来。
他把苏言的手掌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脸蛋上,然后用手紧紧地捂着,像是想要把这只手捂得热起来似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每一秒都漫长得像是被拉长了数百倍。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言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庭庭。”
夏庭晚猛地睁大眼睛,他嘴唇哆嗦着,勉强克制住自己才没哭出来,惶恐地问道:“苏言,你好些了吗?你怎么了?”
“没事,”苏言下意识地想要笑一下宽慰夏庭晚,可是嘴角挽起的弧度却很吃力,低声说:“在那边时太累了,心脏有点超负荷,再加上赶飞机回来没怎么睡,时差也没调好,然后又……”
他说得很慢,说话时呼吸才渐渐往平稳了走,脸色也勉强地好转了些。
“你别骗我,这不是累的问题,根本就不是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