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这一觉醒来,就知道原主是个穷得叮当响的人,刚刚听自家小弟提了提原主替这二叔家做工挣钱的事儿,但原主压根就没给他留这样的记忆,他正愁不知怎么开口算这工钱了,自家弟弟能替他开这个口,真是再好不过了。
“二叔二婶也不要误会,我这大病一场的,身子虚的厉害,二叔二婶那些活儿我多半是干不了。小钰这两天担心我,身体也不大好,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没钱也不好办。”
“那……那你先在我这预支一千块钱去吧,再过一个月,小钰就要上学了,剩下的钱我再给你。”贺铭的憔悴一点都没作假,但二婶仍旧有些肉疼。
贺铭略一思索,觉得这样也好,正欲答应下来,腰上突然被人掐了一把,他低头一看,正是贺钰的小手,兄弟俩对视一眼,贺铭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了自家小弟的意思,想来这早熟的小弟和自家这二叔二婶朝夕相处这么久,打的什么主意怕比他更清楚。
“就不麻烦二婶替我们保管了,您还是一次给我们吧。”
虽然二叔二婶不太情愿,但贺铭说的合情又合理的,愣是让他们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勉强应承了下来。贺钰这个鬼机灵的,生怕这二叔二婶又反悔,趁热打铁地跟去二叔的家里拿了钱。
不过到手的还是被扣了一百块,说是给原主中暑时请了医生,买了劳什么子的藿香正气水花的钱。
贺铭对现在的物价不了解,觉得手里这一小叠红色的票子挺多的,毕竟在他那个时代,钞票这种东西的面值都挺大的,普通人家用的都是碎银。对于二叔二婶扣掉的那一百块钱,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贺钰却不干了,拿了钱回到家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把手里的钱数了又数,“哥哥就是帮他们做事才生病的,买那汽水就五块钱,给那个讨人厌的医生也就五十块钱,我都记着了,哪用得着一百。”
这小财奴的模样,看得贺铭忍俊不禁,又有些心疼。
前世他家破落之后没遇到三皇子时,过得也是困顿交迫的日子,明白钱财的重要性,但后来他入了宫,就再也没有缺过钱财这种东西了。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等斤斤计较的行为,也就二婶这等小鸡肚肠的妇人行为,哥哥是男子汉大丈夫了,不与他们计较。”
贺钰也就抱怨一下,以往他们被二叔二婶占这些小便宜了,他偶尔也会抱怨,但他哥哥从来都不搭理他,他没想到自家哥哥还会安慰他,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被这些大道理听得一愣一愣的,“哥哥病了一场真好,以前你都不跟我讲这些的。”
贺铭正心虚,不知说是什么好时,自家小弟又笑的眉眼弯弯的,“我越来越喜欢现在的哥哥了。”
贺铭偷偷松了口气,想着这躯体毕竟是换了个芯的,虽然他有这原主的记忆,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难保自家这天资聪颖的弟弟不会看出点什么,琢磨了片刻,他故意叹了口气,“哥哥这大病一场,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早熟的贺钰财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哥哥明白就好,这二叔二婶就想着爸妈留给我们的房子和土地,他们才不会真心对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