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在地图边缘偷图,距地图中央非常远。
非常非常远。
“其实这个可以卖了的。”场外解说惊叹于两队周密的战术操作,在发现余邃正向时洛靠拢后摇头道,“虽然现在中间压力不大,余邃可以不用在地图中央了,但他俩这距离也太远了,就时洛一个人头……完全没必要去保了。”
另一解说点头,“性价比不高,这也太远了。”
解说都能看出来,余邃必然更清楚。
但从时洛这边看过去,己方地图中,那一点白色光标还在左右绕行,尽力避开圣剑那个已经消失了的狙击手,在一点、一点、一点的向自己的位置而来。
宸火正在精打细算的同他对面的狙击手玩你一枪我一枪游戏,扫了一眼地图也道,“费这力气呢?不都说卖了吗?”
地图中,白色光标穿木绕水,还在移动。
队内语音频道余邃开麦,“今天这是全员开始指挥了?我说过要卖么?”
时洛小心的防备着圣剑的队长突击手,一边不由自主的一直盯着地图看。
己方医疗师的光标仍在移动。
余邃才是指挥,余邃没说过要卖。
余邃刚才说的原话是:
“evil挺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时洛深呼吸了下,提醒自己,这特么比赛呢,别因为赛前看了个视频就矫情了。
纵心中理智到极点,看着那小小的光标,时洛眼眶还是忍无可忍的红了。
赛前视频中。
巨幕中,余邃静了好一会儿,对着镜头道:
“以前你跟我说,越喜欢,越心疼。”
“……我对你也是这样。”
“这一年……训练最苦最累的时候,光看着同队界面里你的id,都会心疼。”
“想说的话有很多,我没有最想说的,只有后悔没早说的。”
“赛季初……我本该一回国就去找你的。”
比赛场上,鬼鬼祟祟的圣剑突击手终于锁定了时洛的位置,开枪的前一刻,圣剑突击手被鬼魅一般跋山涉水而来的whisper一匕首抹了脖子,收了人头。
斜坡中,余邃将时洛短短的一点血条慢慢治疗满,给他套上了六棱三面光子盾。
余邃说了要过来,就是要过来的。
这次他没食言。
时洛竭力压下喉间哽动,待余邃将自己状态打满后,深呼吸了下,第一时间冲出了斜坡。
双方缠斗已有二十分钟,free剩余经济五千六,圣剑剩余经济四千五。
三十分钟,free剩余经济四千一,圣剑剩余经济三千七。
四十分钟,free剩余经济两千五,圣剑剩余经济两千三。
五十分钟,free剩余经济一千三,圣剑剩余经济八百。
比赛足足熬到了一小时,free剩余经济三百,圣剑剩余经济一百。
两边周旋了整整一个小时,地图都好似狗啃一般,净化皿下的杂七杂八,地图内宛若迷宫。
free这边不再动用仅剩的经济资源,正式开始冷兵器作战,圣剑即将要被八强送走,圣剑几人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黔驴技穷之下开始演戏,效仿free之前练习赛一般,也不再用枪|械,假装自家经济已经耗光,诱使free消耗掉最后的经济。
但free这边多了个心算堪比计算机的时洛。
“装你妈。”
时洛也换了匕|首,不管不顾直逼圣剑转生石,圣剑几人本想强清free一方地图迫使free回防的,见状无法,绝望之下只能再次开|枪。
两拨混战没打完,圣剑一方耗尽最后的一百经济,是真的一发子弹都没了。
至此,圣剑彻底退回冷兵器时代。
圣剑所有枪|械成了烧火棍,医疗师也没经济再买任何光子盾,所有职业优势已经全部消失,圣剑几人只能纷纷拿出长匕|首垂死挣扎。
余邃看着对面四人手中的匕|首,面无表情。
现役所有选手,还没有那个选手玩匕|首玩的过余邃。
单方面的屠戮正式开始。
时洛宸火puppy几人有意无意的不再死拼,将圣剑选手留给了余邃。
余邃抽出长匕|首。
方才的赛前视频中。
时洛看着镜头,缓缓道:“前几天采访,都说我狂……”
比赛地图内,余邃的游戏角色白色手套染血,一匕|首捅死了圣剑队长。
时洛说:“我不是狂,我只是想彻底做个了断。”
比赛地图内,余邃杀了另一突击手。
时洛说:“过去的事,好像总有个坎儿在那摆着……我过不去,你们几个好像也还有点过不去。”
比赛地图内,余邃继续拿了圣剑的狙击手的人头。
时洛说:“把圣剑摁死在八强,咱们算是对过去彻底收尾,行吗?”
比赛地图内,余邃干脆利索的将圣剑医疗师迅速结果,继而一匕首插进了圣剑转生石。
比赛结束,free3-0零封圣剑。
两年颠沛,七百个日夜过往,难以洗刷的耻辱,刻在职业生涯里的烙印,这一月来圣剑频频的挑衅……这一瞬间真的就过去了。
free几人摘了隔音耳机,满场山呼海啸般“删号!删号!删号!”声瞬间穿透隔音房扑面而来,宸火和puppy爽的嗷嗷直叫,一边跟着喊“删号”一边朝着另一侧隔音房面容灰败的圣剑选手挥手致意。
余邃起身看向时洛,两人对视,眼中都带着万千星光。
我能为你毛头少年一般,在世界赛上同另一整个俱乐部的人打一场亿万人见证的删号战。
我也能为你跋山涉水,一步步走到你身旁。
我还能为了你,洗尽心口的尘和霜。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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