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那会儿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也粗心,焦心劳累的什么都顾不上,就把两个小的放在一处,哪去哪捎着,一起教养,直到宣从心七岁就能将宣瑜按在地上教训的时候,钟宛才惊觉得有个女眷来教导这个丫头了,特意让林思从京中请了老嬷嬷送去黔安,但到底是晚了。
宣从心容貌一如宁王妃,但脾气性子和早逝的王妃是一个天一个地。
宣从心刻薄了自己大哥一句后没再往下说,半晌道:“你说你小时候吃过那个药,是什么时候?”
钟宛道:“十六岁的时候。”
“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了。”宣从心很放心,“你如果懒得跟我大哥废话,就把药送来,好过耽误事,还有……”
钟宛低头看着宣从心。
宣从心静了片刻,垂眸道:“我大哥懦弱又愚钝,说的话怕是总会刺你的心,你别寒心,我心里是明白的,你当年……为了我们吃过多少苦。”
“人不能只把自己的命当命,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吧?”宣从心眼眶微微红了,“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懂什么叫知恩图报,如今不过略尽一点儿心而已,跟你之前为我们做的没法比,有用我的地方,你说就是,别总把我当小孩子,行不行?”
钟宛方才其实一点儿也没在意,但听宣从心这么一说,心里突然就软了。
钟宛点头,“好。”
宣从心转身继续往自己院里走,接着问道,“你以前吃那个药,是什么症候?过后治了多久?中间谁照顾的?妥帖吗?”
“症候和普通风寒无异,来势汹汹……”钟宛想起前事,嘴角微微弯起,“我的相好照顾的我,很妥帖……”
郁王府别院,郁赦略有不适的按了按鼻尖。
郁赦喝了一口茶,脸色阴沉,“你继续说。”
一家将打扮的人单膝跪在地上,一字不漏道:“他们府上晚膳都是一起吃的,那个老管家在一旁伺候,老管家说,纳妾也不能太随意了,我备好了一份礼,已经打点好了,你回来看看。”
“小姐很惊讶,说不是娶妻吗?怎么又纳妾了?”
“黔安王点头说,如此年纪,如此身量,确实做个小妾更妥当。”
“然后那老管家问,什么年纪,什么身量?为何你们都知道了?”
“小少爷说,新嫂嫂身高九尺,年纪很大,性格刚毅,顶天立地,气拔山河,许是上古之神夸父后人。”
郁赦:“……”
郁赦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探子,一字一顿,“你在逗我?”
探子一腔苦水没出吐,他为郁赦卖命多年,出生入死,是靠着自己一身的刀疤才混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如今不知为何被送去探听这种小事,还要因这奇奇怪怪的事失了郁赦多年的信任!
他怎么会知道钟宛好好的为何要娶夸父后人?!
他也很不解!
探子双膝跪地磕下头来:“若有一句捏造,小人愿受五雷轰顶!”
探子说着抽出腰间短刀,这就要往自己腿上刺,郁赦摆了摆手,“罢了。”
短刀落地,铁汉也流了泪:“世子……”
郁赦淡淡道,“去查查,那个夸父后人是哪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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