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的时候,南柚拉住了他的衣袖。
孚祗的身形消失在她眼前。
被她牢牢捏着的衣角,也像是无声无息融入了空气中,奇迹般的没了踪影。
目睹了这一切的狻猊凑上来,直立着站起来,像人一样,伸出两只爪子搭在南柚的肩上,像模像样地将脑袋蹭在南柚的下巴上,蹭了两下,喉咙里就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舒服声音。
南柚推了一下它:“突然这么黏乎,又干坏事了?”
一个两个,今日夜里都奇奇怪怪的。
狻猊声音得意,带着某种挑衅的意味:“右右,我们多抱抱,气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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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鱼在出了南柚的院门之后,晃荡在街头,足足在冷风中站了半个多时辰,才脚步沉重地踏进了乌苏在赤云边购置的宅院。
迎接他的,是一桌小菜,两坛美酿。
乌苏早算到他会来,又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气息,在院子里不知等了多久,乌鱼沉着脸坐下的时候,菜是热的,酒是温的。
“去见了南柚?”饶是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姿态,乌苏的神情依旧是沉冷的,声音也像是逼问。
乌鱼看都没看他,皱着眉,兀自灌了一杯酒。
“乌鱼!”乌苏声音一重,手中的酒盏带着警告的意味,落在木桌上,叮当一声清响,“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乌鱼猛的抬头,心里憋着那么多天的不理解、火气和担忧,全部化为了梗着脖子的质问:“你做那些事,惹得家里被王军包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担心你安危,吓得直哭的妻子,怎么没想过见面之后,要如何面对儿子的质问?”
乌苏被他这么一喊,一口气顿时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半晌,讪讪落座。
“你母亲她,可还好?”提起乌鱼的母亲,乌苏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梁。
“不好。”乌鱼语气恶劣,直截了当地回。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乌苏道:“精玉灵髓一共四滴,南柚用一颗,你和汕恒一颗,就算再给清漾一颗,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是最后一件事。”
乌苏目光落在自己儿子的脸上,缓缓出声:“我探查过了,最后一颗灵髓想要彻底成熟,还得在半年之后。你身上这颗灵髓,可否先交给父亲。”
乌鱼瞳孔蓦的一缩。
他手指沉入自己衣袖里,果然发现了一颗沾在上面,被刻意屏蔽了灵力波动的珠子。
一瞬间,各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直冲大脑,最后轰的一声,化作烟花炸开。
这玉髓,她是什么时候塞过来的?
她明明知道,乌苏一直想要这颗灵髓,她也知道,他带着这颗灵髓回来,根本瞒不过乌苏的探知。
她那么讨厌那个清漾啊!幼时,得知他和汕恒给清漾送了生辰礼后,还闹了好大的脾气。
乌鱼不由得想,她将这颗珠子悄无声息塞进他袖子里的时候,心情该是怎样的复杂。
她明明可以不这样的。
那个总是会轻易相信他们的傻姑娘啊!
乌鱼的眼尾一瞬间变红。
他将水滴状的玉髓使力拽下来,而后在乌苏四平八稳的目光中塞入嘴里,他哽咽,模样凶狠。
“你不是想要吗?我才服下这颗灵髓,你现在以我为引,将我练成丹,就还可以有效用。”
他一步一步逼近。
“你要想好,现在不杀我,未来那个清漾,必定会死在我手里。”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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