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柚的心都提紧了,她甚至下意思地侧头闭眼,怕在下一瞬,断肢遍地,惨嚎入耳。
一只很漂亮的手掌,无声无息地将对面所有攻击罗列,而后湮灭。
那样强大的攻击力量,在他的手中,翻不出半点水花。
他的身后,站着十名神色各异,气势不凡的男子。
其中一人玉笛横空,轻易就折了对方再次探过来的那只手掌,他神色淡漠,薄唇微动:“冕下面前,岂容放肆!”
南柚认出来,说话的人正是十神使。
她的目光,不由自己控制一般,落到了他口中的神主身上。
长到曳地的黑发,男子肤色极白,脸上布着一层白纱样的浅雾,看不清五官和面貌,然气质出众,一身风华,如风似月。
他没有什么动作和言语,但随着他的到来,原本在城墙外肆虐延展的黑色物体尖叫着溃散,飞速后退。
“出来吧。”他的声音好听,像雪山初化的泉水,带着些冷,又很沉静。
画面在此飞速溃散,南柚最后一眼见的。
是神主那双露在外面,显得十分温柔的眼睛。
南柚神识归位的时候,满身的冷汗,那种无数次从长矛,巨掌,拳印下逃生的感觉那么真实,就像是她亲自经历过一样。
可她却在洞穴里,石凳上坐着,连姿势都没有变化一下。
周围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难耐的痛哼声,南柚像是被抽干了气力,她艰难地将头抬起来,看了眼左边的流芫,小姑娘脸色煞白,瞳孔中残留着惊与惧,俨然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并非不谙世事的娇/花嫩/叶,面对那样的场景,会有惊讶,但不至于个个如此失态。
主要是十神使的笛音,太令人难受了。
那也根本不是他们这个阶段能够抗衡的东西。
精准地掐着一个既让他们觉得难以承受但又不至于彻底崩溃的点,卡在一个极限,至少有两成的气息和威压是没有收敛的袒露出来的,等精神上的紧绷之感过去,身体上骨子里绵长不绝的痛楚便前赴后继冒出来,像一个个巨大的浪头,想将船只彻底掀翻。
一曲毕,哀嚎声遍地。
南柚瘫在石桌上,像是一团软泥,这下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姑娘。”这个时候,孚祗是唯有的几个较清醒的人之一,他永远都这样,不论知道什么,见到什么,都是淡而从容的样子。
轻轻唤过一声之后,他将一瓶瓷白的丹药放到南柚的桌子上,眼神有些担忧。
南柚胡乱倒了几粒送进喉咙,又趴下了。
再抬头的时候,十神使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就像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到的。
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吹了一首大家都未曾听过的曲子,就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所有在授课堂里趴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人,都被一股柔劲推出了山洞,外面暖意洋洋,云高风清,他们四仰八叉地躺着,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是酸软的,像是被重物碾压过,连抬抬手指都费力。
就在此时,那淡下来远出一段距离的笛音,再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