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风雨(双更合一)

恶毒女配翻身后 画七 4163 字 4个月前

它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南柚下的命令,只知道,在这个时候,它得站出来,证明南柚的清白。

“对。”站在它背上的荼鼠附和:“我们都跟孚孚在一起!”

流芫眸光闪烁两下,在炬钭审视的目光下,咬咬牙,顶着上位者的威压站出来,声音清脆:“我昨夜也在。”

她想的比较简单,就算南柚是真的下了追杀令,也没什么不对。

南允将扇子收拢,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他抬眸,瞳孔的颜色很深。

“我也在。”

“你在,在个屁。”龙主暴躁地往他头上拍了一下,鼻子都险些气歪,流芫和狻猊可以说在,南允一个成年男子,整夜宿在堂妹的院子里,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南允不要脸惯了,南柚是女孩子,总得避讳这些。

清漾手指抓了抓裙摆,揉得都起了皱,她死死咬着唇,道:“狻猊兽君是你的伴生兽,会为谁说话,一想便知。”

“那你告诉我,大夜里,需要谁整夜守着孚祗,守着我,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南柚手指抵着眉心,重重摁了一下,问。

“留影珠记录的,还不够吗?”清漾像是被暗杀的事刺激到了,第一次当众在人前与南柚呛声。

“留影珠是什么东西,它说真便是真,它说假就是假?”南柚慢慢眯着眼,“我星界嫡姑娘的话,比不上一颗珠子?”

“够了。”星主皱眉,他呵斥出声,神色愠怒,半晌后,道:“为救你而死的从侍,名唤什么,昨夜之前,可有人见到他?”

清漾点头:“他名唤丹心。昨日我们抵达百族殿,不少人都见到过。”她的目光静静落在花界大长老的脸上,道:“下云舟时,我与大师兄交谈,大长老还曾斥责我那个从侍做事毛毛躁躁,险些冲撞了师兄。”

星主看向炬钭,又看了眼坐着的花界大长老。

两人不出声,算是默认了。

“引命灯吧。”星主袖袍一挥,道。

所有与主子落下契约的从侍,都会留下一盏命灯,命灯灭,则人亡。

清漾像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她点了点头,手掌摊开,眼眸一闭,血印浮现,昏暗的古灯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

亲眼见到这一幕,一股凉意,顺着南柚的尾脊骨爬上来。

为了陷害她,清漾将自己重创不说,还杀了贴身伺候的从侍!

如此手段,如此心性。

其中曲曲绕绕,她到底设计了多久?

“南柚,你可知,神山有明文规定,同门之间,禁相残相杀。”炬钭终于开口,说了今日席间的第一句话。

南柚朝上福了福身,头上的珠钗流苏跟着颤动两下,她抿着唇,声音仍是沉静的:“大人,此事绝非我与孚祗所为。”

“留影珠上的影像,难道是清漾凭空想象出来的?”炬钭为她拒不承认的态度皱眉。

“命灯灭在昨日夜里,你方才也看了。你莫不是真以为,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炬钭看着殿内混乱的一幕,手掌一握,左右两侧,高大魁梧的从侍现出身形。

“去查,昨日夜里,狻猊兽君,荼鼠,以及妖族姑娘身在何处。”他吩咐。

一盏茶的功夫,那两名从侍回来,弯身禀报:“大人,昨夜南柚少君的院子里,没有别人。”

南柚十根手指都仿佛失去了气力,她定了定神,却见炬钭侧首,对星主道:“南咲,你可知,衡州战场局势未定,就在几日前,神主冕下与几位大人已亲自前往,自愿请去的,只有绿藤一人。”

“绿藤在前方除邪魔,以命相拼,她之后辈,若是被人暗杀,死于非命,你说,令人寒不寒心。”

星主的脸色山雨欲来,沉沉的压着一层阴云,他朝炬钭点了下头,紧接着问南柚:“你老实说,此事,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绝对不是。”南柚毫不回避他的眼神,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坚决的否认言辞。

星主目光落到她身后站着,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清隽男子身上,话锋陡然凌厉:“那么此事,皆你自作主张,一人所为?”

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的诸位都明白。

星主这是打算牺牲掉这个从侍,进而保得他女儿清清白白脱身。

别人一下想明白的事,南柚只会反应得更快。

她替孚祗答:“父君,我接连晋级,心境不稳,心浮气躁,孚祗整夜都在我的院中,替我讲解不懂之处,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和机会暗杀清漾。”

她都自身难保了,竟还想着拉那人出局。

星主震怒,他重重地拍了下案桌,道:“你没下命令,他没机会袭击,那你告诉我,留影珠上的那一段,怎么解释?灭了的命灯,怎么解释?”

南柚解释不了。

“用搜魂术。”半晌,她看向伤痕累累,强撑着站在原地的丹青,“若是搜出来的东西,与这留影珠里的影像一致,我当即脱离尘书主峰,辞去星界少君的名衔,自此不得安乐,灾痛缠身。”

她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了一瞬。

原本以为只是她死鸭子嘴硬才拒不承认,现在一听她敢发这样的毒誓,又不惧搜魂术的验证,一时之间,都有些左右摇摆,不知哪边真,哪边假。

原因无他,南柚的那两句话,太狠了。

脱离神山,就意味着会失去大神使这样的师尊,日后的修炼全靠自己,未来无疑要多走许多的弯路。

辞去少君之位,若是放在以前,别人还只会笑两声,不以为意,谁不知道星界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苗,但现在,她的下面,还有一个才出世不久的弟弟。

清漾的身体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像是伤重了体力不支,又像是冷得受了凉。

丹青见状,跪伏在地上,声音气得直发抖:“诸位大人,臣命不值钱,但作为从侍,与姑娘结契,神魂缠结,施展搜魂之术,对臣,对姑娘都属于重创。”

“姑娘死里逃生,如今这样的身体,怎么遭受得住这个?”

说罢,他嚯的望向南柚,字字句句,锥心刺骨:“姑娘只知矢口否认,却拿不出半分证据,随口一言,说搜魂便搜魂,可见并不将我家姑娘的命当命,下那样的追杀令时,也必不会想着同门之谊而手下留情。”

“一派胡言!”穆祀蹙眉,沉声怒喝。

“你放屁!”狻猊爪子一拍,全身的毛发都要竖立起来。

丹青悲怆一笑,手掌拍向自己的脑袋,高声道:“天道轮回,善恶有报!”

他断气时,眼睛还睁得溜圆。

清漾扑过去,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颤着手指,哆哆嗦嗦去探丹青的鼻息,而后蓦然跌坐在地上,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整个人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绝望的意味。

南柚的心凉了下来,嘶嘶冒着寒气。

丹青死了,她最后能够证明自己,证明孚祗的方法也没了。

“伯父,伯父。”清漾哭过之后,乱爬带挪地扑到星主的跟前,她手脏兮兮的,带着血污,拽着他的衣边,小狗一样的可怜,一边摇头一边道:“清漾相信此事跟右右没有关系,是清漾口不择言,牵连无辜。”

她的眼神黯淡得看不见光,从袖子里取出一物,递到星主的手上,“但请伯父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将孚祗处死,为我死去的三位从侍,申个公道。”

星主看着那块他曾经赐到横渡手中,用作他进出宫廷的令牌,神色复杂得不像话。

最终,他手指动了动,拿起了那块令牌。

南柚的心,顿时跌落谷底。

炬钭神色毫无波澜,他似催促般地提醒:“南咲,谁是谁非,你心中该有数。神山规定在此,这从侍,太没有规矩。”

宽大的袖袍下,南柚的手指冰凉,很轻地碰了一下孚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