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杜卓阳轻轻地说。
这句话说得极轻,但是听在房书平的耳朵里,却像是醍醐灌顶的一声重喝!
他不敢置信地握紧了自己手下的方向盘,心中慢慢地涌起了一阵狂喜。
“……你在害怕?”杜卓阳仰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左手无力地搭在额上,像是在用这个动作来缓解浑身的不适一样。
房书平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一丝声音或一个动作打断了这场甜蜜的聆听。
“……太奇怪了,”杜卓阳喃喃地说,“你这种人居然还会害怕……”
——对,我在害怕,在遇到你、认识你、爱上你之后,就多了很多害怕的东西。
“……不要怕。”杜卓阳的声音越来越弱,尾音几乎都已经细到几乎快要听不到。
房书平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难耐,甚至比他中枪倒地的那一晚上还动人心弦。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眼角,慢慢伸出手去抓住杜卓阳的左手:“我不怕……因为,我在你身边。”
杜卓阳在被他抓住手的那一刻,就觉得身体里快要崩溃的空虚感突然快速流动起来。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在自己血管里奔腾而过时留下的破空尖啸。
带着一种隐约的难以言明的喜意。
原本已经紊乱到罢工的神经系统突然像是接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立时活跃起来,所有的感官,所有那些拉扯着他、分割着他的那些小型漩涡都被冲击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左手被握住时留下的契合般灼热。
这种灼热和他先前身体里烧着的那把火完全不同,它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强大,安抚着又挑逗着……
几乎是下意识地,杜卓阳反手抓住了包裹住他的温暖,肌肤摩擦带来的战栗让他不自禁地迫出了一声鼻音。
这声鼻音,让房书平的心跳整个都快要停止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