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泺咬咬牙没应。
宋轶也不逗他了,收回笑:“那个鬼身边有什么,你有没有仔细看?”
景泺眉头蹙得死紧,沉默许久,不确定道:“好像,有些黑雾在他身边?”
宋轶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嘴角轻勾:“你回头看看。”
景泺依言回头,登时就愣住了。
身后一大座建筑,周围布满了缕缕灰色烟雾,简直就是科幻片现场。
“这是什么……”景泺瞪大眼。
“是鬼气,”宋轶道,“医院里的魂魄太多,大多数都能往生,小部分对自己死亡充满怨恨、愤怒和不解的魂魄就会停留在人世,鬼周身有鬼气,鬼的戾气或数量越多,颜色就会越深。”
景泺:“可是鬼不是已经被白无常抓走了吗?”
“医院的鬼哪是抓得完的,这还没到晚上,”宋轶嗤笑,“医院不止有鬼气,还有生气,两者混合,颜色才会变淡。”
“为什么不抓完,留着它们祸害人间吗?”景泺皱眉。
“不是所有鬼都会害人的,会害人的鬼,可不会藏在医院这种地方,”宋轶说完,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脑袋,“车来了。”
景泺敛眼道别:“嗯,再见。”
正准备上车,衣角突然被身后的人拽住:“你不带我回去?”
“有缘再联系。”景泺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他们刚认识不说,把一只鬼带回家,那他还睡不睡了?
宋轶看着公交车的车屁股,嘴边噙着笑,半晌才抬腿,慢悠悠朝风水街的方向走去。
还是下午,风水街的铺子都大开着门做生意。
昨天答应阿婆不出门,景泺此时有些心虚,围巾高得都快把鼻子捂上了,无奈林伯出了名的眼尖,还没走几步就被他发现了。
林伯:“小泺?你这装扮,是刚从外面回来?”
景泺点头,刚想开口让林伯帮他保密。
“让开!”苍老的声音自林伯身后响起,林伯下意识让开身子,景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洒了一身灰。
阿婆见景泺身上的灰像流沙般滑落,表情更难看了,半天没说话。
景泺也没吭声,因为他看到阿婆身边,白光熠熠。
“阿婆,怎么啦?”林伯小心的看着他们。
阿婆沉默了半天:“算了!”她使劲摆手,边嘀咕边回头,“让你别出门,你非出门,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可不管你了。”
景泺明白过来了——阿婆是真懂些什么,想起老人家昨天的叮嘱,景泺的鼻子有点酸,嘴张合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到家,景泺脱了外套,转身走进厨房,准备把之前剩下的菜拿出去丢,不新鲜,都不能吃了。
懒得再套外套,他蜷起身子出了门,把垃圾都丢掉后小跑回了家。
一股冷意跟在他身后,钻进了屋里。
关上门,景泺先是去浴室,放了热水。
拿手指碰了碰,可以感觉到热度,他也懒得管这破体质是什么个原理了,能感应冷暖总是好的,水哗啦啦的淌进浴缸,景泺脱掉衣服,躺进了浴缸里。
他闭眼把脑袋放在浴缸边缘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感,脑子里消化着今天的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在吃饭,宋轶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腰盯着墙上的日历。
镜头一转,他在拍硬照,宋轶坐在电脑前,看着工作人员挑图片。
这一幕再翻篇,他躺在浴缸中,左手悠闲的垂在浴缸侧轻晃,宋轶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