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有些发怯地往易潜那边看了一眼,易潜把手揣在口袋里对卢妈妈笑着点了点头,卢妈妈这下就更怯了,她不知道能和易潜说什么,主要是她不会说普通话,怕易潜听不懂她的话。
卢峰说:“没事的,你去收拾你自己,我来杀鸭子。”
卢妈妈只好把鸭子递给了儿子,说:“我本来想提到菜场去杀呢。”
“没关系,我来吧。”
卢妈妈从厨房里出去了,往洗手间去要经过易潜身边,易潜穿着一件灰色的粗针织高领毛衣,毛衣的领向下翻着,是一种卢妈妈从没有见过的样式,但是非常好看,衬得易潜的皮肤白皙、五官特别精致,颈子长,毛衣下摆是宽松的,有点长,遮住了他牛仔裤的口袋,所以易潜把手插在裤袋里,毛衣就被他捞起来了一点,牛仔裤是藏青色,但又和卢妈妈见过的别的藏青色不一样,这种颜色显得又新又精致又干净但随性不张扬,有一种说不出的熨帖漂亮的感觉,而且它衬得易潜的腿又细又长,但又不是羸弱的细,而是一种有力度的细。
他只是那么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像一幅画儿似的。
卢妈妈觉得电视里上节目的明星也不见得有这种范儿。
卢妈妈和他接近一些,就有些不自在,心里发怯。
卢妈妈手脚不协调地走到易潜跟前,说:“易潜,你坐,去坐呀。”
这话易潜听懂了,赶紧说:“妈妈,不用了,我去看看卢峰做饭。您顾着您自己就行,不用理我。”
卢妈妈还想说两句什么,想了想就没说了,进了洗手间里去洗手收拾自己。
易潜看她进了洗手间,赶紧跑到了卢峰跟前去,说:“会不会被妈妈看出来了。”
卢峰对他笑了笑,说:“没事的,别担心。我杀鸭子,你别过来看。”
易潜看他拧着那只刚才还嚣张不已的鸭子的颈子,不由自己脖子有些不自在,但他没有离开,说:“我看看。”
卢峰烧了开水,拧着鸭子脖子,一刀就割下去了,血水只溅出了一点出水槽,那鸭子甚至来不及怎么扑腾。
卢峰把鸭血放进一个大汤碗里,放干净了,就用冷水先冲了冲鸭子,把它放进旁边的水桶里,摸了摸锅里的热水,六七十度左右,就把水倒进水桶里。
他的动作又快又流畅,简直是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高人风范的美感的。
易潜把手插在裤袋里看得目瞪口呆。
卢峰洗了手,又去用电压力锅煮粥,然后清理他买回的菜,问易潜:“吃清淡点,还是味道重点?”
易潜在看桶里那只早就死透了的鸭子,没有回过神,愣愣看向卢峰,“嗯?”
卢峰笑着说:“早饭吃清淡点还是味道重点?”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易潜应着,又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伸手去拔鸭子的毛,拔掉了几根,他把毛扔进垃圾桶里,高兴地说:“我来拔鸭子毛。这只鸭子刚才还想咬我。”
卢峰:“……”
卢峰看他拔着好玩,便说:“再泡一泡热水会更好拔一些,你别把你衣服弄湿了,这个很脏。”
易潜用力过大就把鸭皮也扯起来了,他看的确不好操作,怕把卢妈妈的心意鸭子弄坏了,就只好洗了洗手让开。
“你杀鸭子真利落,你除了会杀鸭子,还会杀什么?”易潜颇有兴致地问。
卢峰说:“很多东西,鸡鸭鹅鱼这些家里的东西都杀过,我妈不会杀,我就来,还杀过猪和羊,也打过鸟、野鸡、野兔和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易潜说:“那挺厉害的。”
卢峰好笑地说:“这有什么好厉害。农村里的人,基本上都要做的。”
易潜看他脸上的酒窝露出来,就想过去亲亲他,想到卢妈妈在,就赶紧站直了身体,以免犯罪。
卢妈妈洗了手收拾了一番自己,就又来厨房帮忙了,易潜没好意思继续待在那里,只好回客厅里开着电视听着声音用笔电看材料了。
卢妈妈一会儿就被卢峰叫了出来,她试试探探地坐在易潜的旁边,说是看电视,又看不进去。
易潜赶紧把遥控板递给她,“您要看什么,您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