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儿,心想看来是别人要求太低了,这里头单单是一样有男人能做到,已经阿弥陀佛了。不过她也没法去打击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毕竟谁都对未来抱有希望,没有人生来悲观。很多事情要自己去接收并领悟,别人说是没有用的。
说是说宴席,其实几位夫人心里都明白,这是给适龄的人家相看的席面罢了。任家这样的新贵人家,其实在这些人眼里,还是地位很高的,毕竟任家已经能触碰到几个大家族了,这是很多家族多少年不曾实现的宏愿。这位任大小姐更是刁家大夫人的义女,任家如若能有儿孙能出仕,想必刁家也会愿意稍稍榜上一把,总归不会差的。
任丰年发觉,她在席间突然炽手可热起来,人人都爱同她搭话,吃到一半突然发觉自己居,然是整桌席面的中心人物,让她倍感压力,就连探向蟹黄豆腐的手都犹疑起来。
王家小姐笑眯眯的说道:“这道豆腐可不全是用咸蛋黄做的,里头还加了秋日里存下来的膏蟹肉和蟹黄蟹膏,口感更佳黏滑,鲜味更浓郁。任大小姐可还喜欢?”
任丰年挂上微笑道:“确实尚可。”
一位陈小姐害羞笑道:“任大小姐的头面真好看啊,这样精致的东西,我很少见到呢。可以问问是在哪家银楼打制的吗?”
任丰年想了想,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我义母给我的,我也不晓得具体是什么年份,哪里的匠人制的了。”
其实并不是,这套头面是李琨给她的,品质上乘的一阵套紫玉头面,在那个人看来也不过是给她搭衣裳用的。不过出席这样的宴,总是够了。任丰年想着,不过过了几个月,却好像过了很久,她已经和在他身边的日子完全脱节了。
用完宴,一众夫人小姐挪腾到花厅里吃茶说话。王家是主家,三位王公子一道隔着屏风向夫人和小姐们行礼致谢。
任丰年旁边的王小姐,笑着拉拉她的袖口道:“任小姐你看,正当中的便是我大哥哥,今年刚刚中了举人,他待我可好了。”
任丰年含蓄笑着点头,表示听着,也道:“能有个事事护着的兄长,也是福气事。”
一旁的王家夫人,也拉着路氏说了会子话,家长里短珠花绸缎的,两人倒是挺合得来。王夫人又把话头引到儿子身上。她笑道:“我儿今年也有弱冠之龄了,从前一心举业,人事上却落下了,如今也太大了,我这做娘亲的也为他担忧,只盼着他能早日成家,有个媳妇管束着,才算真成了人。”
路氏抿了口茶,叹息道:“可不是么?我家里两个女儿,能早日定下来谁不想呢?只她们的兄弟才那么小,只怕照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