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筝被吵得头疼,用力推开了门。
卧室里不像外面那样干净明亮,黑色的窗帘将所有光线全遮住,床的摆放也不对,一个投影仪器正对着白色的墙壁。
秦思筝坐在椅子上,伸手打开了投影仪,微蓝的光线照在墙壁上。
这台机器有记忆播放的功能,甚至不需要他去调,秦思筝想象着陆羡青坐在这里时的姿态,单手搭在扶手上,闲散的看向墙壁。
漆黑的房间中,画面缓缓流泻。
秦思筝赤/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修长明晰的指骨捏住某一点,微凉的嗓音在跟他告诫,诉说着拔除荆棘那样文艺又恐怖的话。
他甚至于,亲手帮他戴上了两只环扣。
陆羡青的指尖在他的嘴里进出,享受着昏迷时的乖巧,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欲望,清冷嗓音逐渐变得沙哑,如同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魔鬼。
秦思筝看着无知无觉的自己,攥住扶手的手指疯狂颤抖,指甲扣的剧痛他都没发觉,直到画面结束。
他终于脱力的靠在了椅背上,感觉脸上有点湿,伸手一摸才发现是眼泪。
秦思筝缓缓闭上眼,一开始的反胃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又压抑,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虚无,最后一丝信任被彻底打碎。
他不是不愿意啊!
在一起了之后,陆羡青无论有什么愿望,他就算再害羞、再不肯都会勉力办到的,手、嘴,上面下面他再不愿意,最终都会妥协。
只要陆羡青有要求。
他什么都愿意,为什么啊?
秦思筝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就不能稍微……稍微等等吗?
如果那天他没有喝醉,他还准备了药,在对方不设防的时候,满意的看他喝下去,然后任药物催发。
-
陆羡青指尖按上指纹锁,一进门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有外人来过?”
安宁谨记秦思筝的交代,装傻充楞的抱着猫揉,“阿姨吧?今天该来打扫的。”说着视线却往楼上瞟了一眼。
陆羡青显然不信,“阿姨来打扫不敢动我东西的方向,你又搞什么名堂?”
安宁抓着“厌厌”的两只前爪投降,“我发誓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陆羡青懒得理,“我上楼洗个澡。”
他连轴转了几天,硬是把一周的戏压缩到了四天拍完,在飞机和车上勉强睡了一觉,也没告诉秦思筝自己回来,打算给他个惊喜。
小朋友看到他回来不知道会多开心。
唔,上次中秋晚会他回来,秦思筝激动的在化妆间就扑到他怀里,这次恐怕得抱着他亲吧?
陆羡青光是想着就觉得疲惫一扫而空了,嘴角越翘越高,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秦思筝。
安宁还在车上胆大包天的揶揄他,现在终于有个人样了,有喜怒哀乐,会疲惫会喜形于色,对生活有期待、有盼头。
陆羡青想,嗯,他的期待。
走过书房时,陆羡青脚步倏地一停,皱眉看着门敞开着,书的摆放位置也不太对。
有人来过!
招贼了?
陆羡青扬声喊:“安宁!”
安宁听他语气不太对,快步跑上来,“出什么事了?”
“有人来过,你……”陆羡青推开门,剩下半句话也在了嗓子眼儿里,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秦思筝眼睛通红,一看就哭过,站在他平时坐的椅子前,手还按着投影仪,墙上的画面静止,但他知道里头的内容播过一遍。
两人一里一外的对峙,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秦思筝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发出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陆羡青上前一步,他甚至于反射性的后退了一步。
安宁终于走近,装模作样的惊讶道:“思筝怎么在这儿?该不会是想来给四哥准备惊喜吧?”
陆羡青说:“出去。”
安宁微愣。
陆羡青又说:“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安宁“哦”了一声,寻思自己就是个工具人,没见面的时候还安宁姐,现在见了面她就是电灯泡了。
她走后,陆羡青抬起头看向秦思筝:“厌厌。”
“别这么叫我!”
陆羡青攥了下指尖,然后轻轻松开,“好。”
秦思筝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大,又别过头,陆羡青关上门走近,带来一阵浅淡的冷香。
“那么,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陆羡青伸出手,秦思筝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让触碰落空,眼里明晃晃的排斥与厌恶让陆羡青心脏一缩,疼得难以忍受。
“你看过了。”这是个肯定句。
秦思筝没说话,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
陆羡青点点头,“你知道了多少。”
秦思筝有心把所有的证据全扔在他脸上,控诉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可话到嘴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自己也在亲手撕裂过去那些美好。
他到现在还在不忍心。
陆羡青看他眼底神色的变化,“看来是全都知道了,对,那些短信全是我给你发的,你发那张手照之后,我让人屏蔽了那条微博,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我有严重的手控,所以给你发了那些短信,综艺不是许尽寒求我,是我求他去代录,接近你。”
这些话由别人的嘴传达,和陆羡青亲口承认是不一样的,秦思筝始终藏着一丝幻想,这些事全是假的,别人陷害他的!
可他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