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侍卫见杜蘅一个半大的小孩赶着一张马车,心底生疑,杜蘅解释说这是东家做好的马车,送进城给买家。守卫上前细细盘查,马车内的确空无一人,随即将杜蘅放了进去。
杜蘅怕又把暗格内的喻子清巅出什么毛病,进了城门之后便先找了一个隐蔽处将喻子清从暗格中扶到马车内,又快速的朝着王府赶去。
他们来到王府的后门,杜蘅费力的从后墙上爬了进去,把后门打开,随即将马车也牵入了后院。
“谁!”
喻子清先杜蘅一步进了前厅,便看见一抹黑影闪过,他立马抽出手中的白露,警惕的看着那抹声音。却不料那抹身影听到喻子清的声音后竟直直跪下。
“小王爷,是我!”思源泣不成声。
“思源,你怎么……”还活着喻子清心中狂喜,他跑上前紧紧抱住思源,“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王爷,思源无脸见你……”思源这些天一直奔走于往日王府的家将与下人的家中,按照名册上的人数将所有银票都放到了他们家人手中,每走出一户人家,都磕了三个响头,以表其儿女未曾尽到的孝道。
有的父母心善,给思源塞了些干粮,又替他换了那身已经破破烂烂的衣裳,有的父母在听闻思源说出孩子不在了以后生生哭晕过去,就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思源尝遍了世态炎凉与人情冷暖。
“思源,活着就好,等明晚上,你随我们一同离开!”喻子清轻轻摸了摸思源额头已经结痂的伤疤,胸口又感觉到钻心的疼,开始喘不上气,他捂着胸口跌坐到地面,杜蘅慌忙上前拿出袖中带的药瓶拿出药丸给他服下。
“小王爷,你先等等,我去井里打点水来!”杜蘅急匆匆往后院冲去,冲到半路又叫思源帮喻子清拍拍被,好让气更顺一些。
喻子清摆摆手,说不用。思源就那么看着他捂着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吃下药丸之后的喻子清觉得自己瞬间舒服了很多,他轻靠在杜蘅的肩膀上,脸上满是凄凉。
这个所谓的父亲,自己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遇之中却还是念着家将和下人们家中留有的老人,心怀天下之人也不过如此。为何总是天妒善人。
果然不能做英雄,英雄善始不善终。
“思源,你到这第几天了?”喻子清闭上眼睛,却满眼都是自己昔日追着钱庄,却榫寅斗嘴,与下人一起捉蛐蛐玩,喻储修和云沐安则是满眼慈爱的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场景,他揉揉眼睛,一切又都涣散了,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
“第三天了。我是前天夜里到的迦南,好不容易混进了城门,后来一路躲藏着到了王府,我进王府时就已经这样了。”思源指指快要塌下来的房梁,有凄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