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然来了,他逃了出来,又因为接入了许然本身的数据,目前能勉强算是个成功品。
芬恩攥紧了光脑,雄主的话过于难以理解,图片上这只异变种凶恶丑陋,眼睛里充满了猩红的杀戮之气,而许然姿容出众,目光柔和,是主星最为尊贵的雄虫阁下。
他甚至比任何一只雄虫都要温柔有礼,周身没有一丝暴虐的感觉。
芬恩看着那张图片,沉声道:“不是……您怎么可能是什么实验品。”
“我就是。”许然温声道:“是实验品,是工具。”
是为了毁灭而生的工具,被掏空心思,碾碎骨血,粉碎最后一丝独立的意识,成为合格的工具。
少将没发现自己的下唇都已经被咬破,许然按住他裂开的唇瓣,而后温热的指尖轻轻撬开了他的牙关,阻止他自虐一样的行为。
“但是我逃出来了。”
雄主还在笑着,芬恩的心尖涩意蔓延,他不能再咬唇,身体发颤。
许然同他解释:“做实验的雌虫已经死了,我就逃出来了,但没地方去。然后看见了一间小屋,请那只漂亮的雌虫收留我。”
芬恩想起那天卷起的海浪,那双黑眸里的笑意清润明亮,一点都不像工具。
他以为那该是个受尽宠爱、没吃过苦的雄虫,只是天性温柔良善。
芬恩的眼睛蒙上雾气:“您才不是……”
许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雄虫,主星那些好吃懒做、豪横跋扈的雄虫都能享受最奢靡的生活,凭什么许然要受那样的罪?
许然抽出自己的手指,哄着有些看不清东西的少将:“因为想来找你,所以不能当个工具。”
眼眶里的雾气憋不回去,少将努力半晌,平白憋红了眼尾,还是化成水滴吧嗒吧嗒地落下。
“您来找我做什么?”
少将想起来,当时自己问雄虫留在荒星做什么,雄虫说来找他,这是实话,可他找不到原因。
他是军雌,他为了保护主星数次浴血奋战,肩章上功勋瞩目,可他却没看到有一只雄虫在受苦。
许然将少将揽在怀里,那双染上泪水的眼睛很漂亮,只是叫人心里发酸。
许然替他将眼泪擦干净,握住他的手按在胸口:“感受到了吗,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