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呼吸变得急促,他捏了捏拳,再看向床上恍惚的陈遇珩,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握住了陈遇珩冰冷的手,“回家。”
没什么反应的陈遇珩眼圈因为这两个字慢慢变红了,陈秋能见到他从眼角无声的淌下泪来。
陈遇珩变得很是沉默,被陈秋送到精神病院去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除了每天的康复活动再也不愿意做其他,只是见不到陈秋的时候很是会觉得惶恐,陈秋无法时时刻刻守着他,很多时候进屋时就见到陈遇珩缩在墙角一脸茫然的样子。
陈遇珩的腿还是老样子,陈步世请了国外很有名的医生来看,好在并不是不能恢复,只是需要较长的时间,陈遇珩每日药物不断,又因为无法站立情绪焦躁,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有时候他会抱着陈秋哭,埋怨陈秋为什么要骗他,有时候睡着又浑身抽搐着惊醒,一头冷汗的扑进陈秋的怀抱里。
日子好似静止了,每天都是一样的生活。
陈遇珩越来越离不开陈秋,陈秋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陪着他,陈遇珩从医院回来后话就少了很多,陈秋也不爱讲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待着消耗时间。
静下来的时候,陈秋会忍不住想,陈遇珩现在的情况究竟适不适合待在家里放弃治疗,但想到医院的做法又不寒而栗,到最后,还是选择将陈遇珩留在家里。
秋去冬来,下了第一场雪,陈秋把坐在轮椅上的陈遇珩推出去看雪,雪不是很大,细细碎碎的落下来,沾了陈遇珩一脑袋,看上去就像是白头发。
陈秋站在一旁,许久,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是陈遇珩在喊他,“哥哥。”
从医院那天以后,这是陈秋再次听见陈遇珩这样叫他,他缓缓的回头去看陈遇珩,陈遇珩的侧脸印在雪里,漂亮得让人心悸,他的唇有点薄,一张一合的,“你其实很恨我吧。”
陈秋眼睛闪了闪,没有否认,他确实是恨着陈遇珩的。
陈遇珩抬眸看着他,脸色平静得不像陈遇珩,“哥哥离开的那五年,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哥哥是妈妈的儿子,我们是双胞胎,哥哥从就很疼我,后来哥哥交了女朋友,我还替哥哥给女朋友选了礼物”
这才应该是所有正常家庭兄弟的走向,冰冷的空气钻进陈秋的肺腑里,仿佛要把他浑身都冻结起来,他觉得有点冷,只好裹紧了大衣。
“其实我也想过,为什么偏偏是哥哥呢?”陈遇珩低声道,眼睛落到前方的雪色,“如果那天来的是其他人,我还会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