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并说:“自己去写诉状,然后跑法院。”
付小爱愣住了:“书记,我不会写诉状,我也不知道法院在哪儿啊。”
林珺眉头一挑:“你一月工资五百,兼任公司的法律顾问,要连诉状都不会写,法院的门都不知道在哪儿开,岂不是尸位素餐,要不要我把你的原话写在档案上,然后辞退你?”
本来马宣发和曹桂商量了一下,教付小爱的是,让她在找律师的时候推一推,写诉状再推一推,拖拖拉拉,万一哪天林珺受了刺激再发疯,这事赖过去了。
可付小爱压根不是林珺的对手。
她的档案在慈心,要辞职时,林珺在上面写几笔难听的,她以后还咋找工作?
硬着头皮,付小爱写好了诉状,提交到了法院。
而这时,曹桂那边又给出了新的应对,那就是让曹名扬跑,找个地儿躲起来。
这样,应诉传达书就递不到他手中了,按现行的法律,对方不应诉,这案子就成无头案了。
而在九十年代,因为人口流动性大急剧加大,法庭的传达书十有八.九送不到被告手中,满地的官司,但法庭经常十天半月开不了一回庭,就因为民事诉讼,被告基本没有会去应诉的。
甚至还有原告给被告磕头,求他接传达书,上法庭应诉的事呢。
这不,拿着《传达书》,付小爱来找林珺了:“书记,实在对不起,法庭找不到曹名扬,我也不行,这个你就是开除我我也没办法,他跑了,不在家,我找不着人。”
林珺一看就知,这是曹桂在背后指点迷津了。
别看曹桂出国很多年了,但她身边,围了一帮子从花国过去的,所谓的精英阶层。
那帮人基本都是在国内靠诈骗、侵吞公产、贪污而暴富后移民过去的。
所以,耍死狗,搞赖皮的那一套,曹桂精着呢。
林珺一笑:“小爱,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传达书给我吧,我来送。”
“那我就下班了?”付小爱说。
“大家都忙着加班,召回并销毁存药,你凭什么回家?”林珺反问。
中成药里重金属含量超标已经是行业之痛了,好多药厂为此,放弃了一大批质量好,能治病的老药,而在这种情况下,林珺迎难直上,居然说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
不知道该说她厉害,还是说她狂妄,但付小爱打心眼里佩服林珺。
毕竟跟马明霞相比,她是个专业,且有良知的医药研发员。
但就凭她一个人,能解决一个行业难题?
得,干吧。
这厂里大部分的人在狂热,还有一部分的人在看笑话,总之,最近大家都信心高涨。
……
林珺又写了一封信,夹在法庭给的《传达书》里头,然后得去寄个信。
顺带着,也把半夏带上出门,好好逛一逛去。
今天是半夏第一次知道妈妈居然会开车喔。
厂里的金杯车,沈四宝也曾开过,秦秀和小龙就坐在副驾驶坐上。
半夏也想坐,想跟爸爸妈妈出门的,沈四宝也愿意带她,还让她坐副驾,可秦秀却故意唆使小龙尿脏她的裤子,还诬赖是她自己尿的,把她关在了家里。
现在是妈妈开车,半夏坐在后面,心里充盈着主人翁式的激动和光荣,车开动的一刹那,女孩兴奋的叫了起来:“妈妈让车动起来了。”
“觉得好玩吗?”林珺问。
半夏连连点头:“嗯,超好玩。”这是她从秦秀那儿没有得来的母爱。
林珺踩一脚:“妈妈现在踩的是油门,咱们先记门字,一个方框框……”
“上面有个点,下面不封口。”半夏说:“妈妈,老师今天都在夸我,说我记字儿记得快,我们班的宋老师还说我简直是个小天才。”
那当然。小民和小宪之所以从小被称为天才,也是要林珺这样教出来的呢。
到了邮局,赶在下班前,林珺买了个挂号信信封,就把信投出去了。
而这封信,她是投给曹桂的故乡,海花县县政府的。
曹桂虽然是靠偷渡出的国,而且在国外,一直把父母塑造成卖儿卖女的狼父虎母,但在国内,因为其介绍了很多人出国,帮忙办绿卡,还给家乡联络了好几个入驻的外企大厂。
在其老家海花县,她是花侨中的骄傲,榜样和模范。
据说县政府给她画了大副的画像,来展示她的光荣和成就。
曹名扬躲了,以为就能赖掉官司了?
怎么可能呢?
林珺以慈心的名义给海花县县政府写了一封信,说曹名扬仗着姐姐的名气和光环,恶意诈骗慈心厂,以致一个国药老字号企业因缺钱而摇摇欲坠,如果曹名扬继续躲避,不出面,那慈心厂将派人去县委拉横发,揭发此事。
如果县委不作主,她就会派职工去县政府门口讨饭!
就好比前些年的贴大字报,这几年的拉横副,讨饭,于政府是百灵的妙药。
因为它会影响一个县政府的形象,会影响他们引外企,拉外资。
只要一闹,县政府的人就会打跨国电话,催曹桂把曹名扬赶回来,还钱的。
慢慢敲打嘛,林珺要让大哥大嫂把慈心厂整体给她盘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