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季越东朝自己冲了过来。
洋洋洒洒的雨,澎湃跳动的心,呼吸炙热急促,雨伞落地溅起水花。他的脸被季越东捧在掌心里,湿答答的心被捞起。季越东的声音似乎从牙齿中挤出,他喊着季舒的名字,竟然因为惊惧惶恐连一句话都完整不了。
季舒茫然无措看着苍蓝阴天,他的身体很热,潮湿的雨水似乎要沸腾,心跳的飞快。他第一次见到季越东这般失控,疑惑茫然在心中发酵。
他张了张嘴,尝到了冷冰冰的雨水,他像是掉入了一个漩涡,情感碰撞,心跳颠倒,冷雨蒸发,季舒微弱道:“你怎么了?”
季越东不可能把自己担忧的事情同季舒去说,他一次又一次的忧虑都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世上的恶。而季舒不知,那种无知也是一类幸福。
季越东长叹一口气,他说:“没什么,是雨太大了,我担心你。”
“我没事啊。”季舒抬起手以同样姿势碰着季越东的脸,睫毛上挂着水滴,合上眼落下时像是一滴泪。
季越东突然撇开脸,他低头捡起飘在地上的伞。季舒说:“这是汤老师的伞。”季越东的动作一滞,他撑开伞,挡住了磅礴的雨。
坐进车里,季舒把湿透了的衣服都给脱了,车内的热与身体的冷搅合在一起,皮肤湿答答的像是一块吸了水的海绵。季越东用毯子裹住他,遮住了一身细嫩皮肉。
到了家,季越东把车停好,下车绕到季舒这边,把他从车里抱出来。季舒蜷在季越东怀里,还未走两步突然道:“还有伞没拿。”
季越东顿了顿,他转身拉开车门把那柄伞拿在手中,季舒抬起的头又埋了下去。季越东从车库上去,走到门口,趁季舒不注意,随手把伞丢了。
进屋,季越东把季舒放下来,“先去洗澡,别感冒了。”
季舒揪着小毯子上楼,走到楼梯口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季越东说:“你也去洗澡,不要感冒。”
季越东摆摆手,笑着答应。
季舒洗好澡换上衣服出来,走到楼下就看到季越东已经坐在沙发里了。他换了灰色短袖,浅色长裤,头发半湿,有几缕落在额前,长腿随意伸展,半个身体靠在沙发里,一只手滑看着手机,一手夹着烟。
这样看着年轻了好几岁,季舒盯着季越东的脸,默默蓄力,像粒小陨石,从楼梯口冲过去,一头扎入季越东的怀里。
季越东连忙抬起手,捏着香烟抿在嘴角,他眯起眼打量着怀里这只小狮子。烟味散开,季舒咳嗽了一声,季越东坐了起来抖开烟灰按灭了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