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计划赶不上变化,男人又得回去加班了。
“下周……”他走的时候竖了三根指头,就在陈玉凤以为他要说三分钟的时候,他说:“30分钟。”
陈玉凤差点笑死自己,这男人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哥你肯定可以的。”她挥手说。
拿到折子时陈玉凤没细看,但回家后打开看了一下,给吓的折子差点掉在地上,拿起来再数了一遍,才敢确信折子上有6个0,所以这是整整10万块钱。
徐母给了王果果十万块的一张存折,还是密码存折,背面写着四位数的密码。
这笔钱,不用身份证,光凭四位数的密码就可以从银行取出来。
这可吓了陈玉凤一大跳。
不过也不对,陈玉凤记得她听人说过,徐母死于四年前,可看折子上存钱的日期,却是一个月前。
话说一个月前,不正是徐师长刚刚知道婆婆还活着的时候吗?
他当时没说什么,甚至陈玉凤说婆婆不在北京时,他也没多问就转身走了,可他不闷不哼,直接开户,在一个折子上给婆婆存了十万块?
不仅徐母为人有仁爱,王果果跟徐师长可谓毫不相干,但他愿意存十万块给婆婆,这是一份特别重的恩情了,这事儿她要不要告诉婆婆?
要是告诉婆婆,婆婆的心里会怎么想,这钱她还会要吗?
第二天一早,陈玉凤刚准备出门采购,正好碰上徐敏和勤务兵在挨家挨户送这个月的煤票,大热天的,周末,还亲自上门送票,也是够累的。
不过别的团都是这样,后勤处的干事们□□,徐敏原来仗着有她妈,从不上门,可现在不同了,她爹眼看要被公审,她要再不好好干,肯定得转业。
话说,当初徐敏等着看笑话的两件事,在陈玉凤这儿都没笑话可看。
所以她主动打招呼:“徐干事,送煤票啊。”
徐敏翻个白眼,却又忍不住说:“你的头发挺漂亮,哪烫的?”
前天陈玉凤又把头发新烫了一下,这回确实烫的很漂亮,又圆又蓬松,她说:“对面那家小芳发廊,价格也便宜,一个头八块。”
徐敏咬唇,又问:“陈玉凤,你家跟徐师长关系好嘛,你能不能帮我问一问徐师长,在军区医院给我协调个干部病床。”
随着徐耀国被公审,杀二奶的事上了报纸,报纸上还预告了电视公审的时间,一个大地产商,一下子名扬首都,臭名昭著,张爱霞终于也病倒了,但随着她转业,住院时,连个床位都搞不到,徐敏病急乱求医,居然找陈玉凤来协调床位。
“你自己去找徐师长吧,我家跟他没关系的。”陈玉凤骑上三轮车就走。
徐敏气的在后面喊:“骗谁呢,最近徐师长变了个人一样,打量谁不知道?”
这个陈玉凤还真不知道。
她也还在犹豫,折子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婆婆,以及,那笔钱又该不该收。
采购完东西,陈玉凤向来都喜欢从营级家属院这边进门的,但就在这时,忽而有人说:“今天啥日子,咋一帮当兵的围在八一宾馆门口,是不是出啥事了?”
说起这个,陈玉凤蓦然想起来,今天韩超要还李嘉德的护照,但他应该一个人才对,怎么会是一帮当兵的,难不成带一帮人撑场子就是他找回面子的方式?
那不十足的混混行为吗,领导们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民百那边还有个小门,正好路过八一宾馆,陈玉凤蹬上三轮就往那边走了。
还真有一帮当兵的,全是营级干部,许亮,赵方正也在,站在原地,集体列队。不过她没有看到韩超,反而看到周雅芳抱着甜甜站在不远处。
八一宾馆因为对外,虽然不在正街上,但围观的人挺多。
骑着三轮车挤了过去,陈玉凤问:“妈,咋这么热闹?”
“我也不知道,甜甜看到她爸,闹着非要来我才来的。”周雅芳说。
甜甜拿手一指,韩超站在一辆车前,马琳也在,俩人正在低语什么。
但看起来马琳很生气,而且伸手,在强硬的问韩超要东西。
韩超则在耐心说服她,一手摁着裤兜,那里面是李嘉德的钱包和护照。
“韩超,护照给我。”她提高了声音。
韩超则说:“马处长,您只要相信我,这个脸我能找回来,合作还能继续。”
“我凭什么信你?”马琳声音更高了。
韩超默了会儿,才说:“凭钱包和护照是我找到的。”
“韩超,你原来是个挺踏实的军人,真是没想到,你现在也会抢风头了,你这算什么,不择手段的立功行为?”马琳虽然声音压低了,但语气更恶劣了。
这俩人是这样的,马琳刚才来送李嘉德,这时韩超来了,还带了一帮战友,说是自己找到了护照,要还护照。
马琳昨天晚上回家后,挨了她哥狠狠一通骂,她也知道自己错了,鲁莽了,冲动了,但她并不认为自己错的很过分,而且领导们想把她踢开,换个男处长,这点马琳是不同意的,军区是个宣扬奉献精神的地方,军人要奉献,家属也要奉献,但奉献就意味着苦日子,她是女性,她站在女性的立场上就能为军嫂们谋福利,换个男领导,军嫂们就不可能拿到福利。
而且男性大多喜欢抢功劳,出风头,实干家很少。
虽然韩超一再解释自己还护照,能帮大陆找回脸,但她并不信,她认为韩超跟张松涛,以及等等的男军官一样,要亲自换护照,只是为了出风头。
不过不容他们再争执,李嘉德这时已经从宾馆里出来,乍一出门,他跟陈玉凤一样惊讶,而且看到一帮当兵的嘛,立刻来一句:“有没有搞错喔,你们怕不是想威胁,恐吓我,我可是香港公民,有律师的。”
韩超此时转身,立正,说:“李总,您的钱包和护照已经找着了。”
这句让李嘉德吃惊了,首都的大和人多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
钱包护照,丢了再找,犹如大海捞针。
他首先觉得这帮当兵的是不是搞了张假护照,买了个□□包来糊弄自己,接过自己的护照和钱包,仔仔细细翻了一遍,发现是真的,不由的就打量起了韩超。
但因为韩超带的人多,而且一副兴师动众的样子,他又说:“你们一帮当兵的翻遍了首都的地皮吧,不错,反正你们除了笨,还有力气。”
这就是骂人了,什么叫除了笨还有力气,一帮营级干部虽还站的挺直,但人人眼里有不屑,大家都特别烦这个港商。
陈玉凤也挺担心,护照嘛,还了就行,毕竟李嘉德流浪了一个月是事实,这回的脸,在她看来并不好找,马琳应该也是因为担心这个,气的牙都在打颤。
但韩超是个倔性,既要找脸,这脸就非找回来不可。
他温声说:“您想错了,这是我和我另一个战友用了半天时间找到的。”
在李嘉德的固有观念里,大陆军人愚蠢无比,不会动脑,他们能找到护照已经叫他没面子了,为了给自己找面子,就要把军人们说的更坏:“那么快,难道我的护照其实就是你们偷的,藏起来,今天才给我?”
这不血口喷人嘛。
韩超喊了近十号,全是战友,都还年青,血气方刚的,要不是有赵方正镇着,要不是都穿着军装,听他这样污蔑战友,就该上来揍人了。
但韩超依旧很温和,还顺着话头问:“您是在哪儿丢的钱包,您还记得吗?”
“当然是大街上,你们首都遍地小偷。”李嘉德依旧的挑衅:“说不定偷钱包的人就是你喔,我的钱包里有英磅,有美金,还有人民币。你们军人太穷了,我的钱你随便花吧,我就当做慈善!”
不止血口喷人,他这简直是扒军人们的疮,毕竟营级干部们确实穷。
“他妈的……”一个军人忍不住掀嘴皮,给赵方正瞪了一眼,这才闭嘴。
韩超依旧语气温和,但一句说愣了所有人:“您的钱包并不是随便丢的,而是在路边,有人向您兜售大.麻,您想买大.麻,掏出钱包时被人抢走的。”
要知道,大.麻可属于毒.品,而且首都并没有大.麻。
一个港商,想买大.麻被抓,那不属于黑吃黑?
而且在这个年代,吸.毒,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一件非常卑鄙的事情。
这可好,刚才一帮义愤填膺的军人同时勾起了唇,两目鄙视。
周雅芳原来就特别讨厌李嘉德,但碍于生意,不得不服务他,听说他居然会吸毒,回头对陈玉凤说:“这港商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呸,原来是个抽大烟的。”
听外婆一声呸,甜甜立刻捂她嘴巴:“外婆,不讲粗话。”
但围观的人多啊,而军区,是最讨厌瘾君子的地方,好些人齐声在呸。
李嘉德这算当众丢脸了,他顿时面红耳赤,但还得强辞压理:“在香港,大.麻并不属于毒.品,而且我不抽大.麻,只想问问大陆大.麻的价格,是你们大陆太保守了,连□□都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