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宠坏 睡芒 4417 字 4个月前

古筝是只有五个音,是一种极为简单的乐器,学两节课就能上手,但要弹得好却不容易。小胡子的女友,似乎还学过几年,不用戴假甲也能弹奏,用指腹拨了一首《云水禅心》,博得满堂喝彩。

小胡子大力鼓起掌来:“弹得太好听了!宝贝儿太棒了!”

很快,觞再次被放下河渠,缓慢地流到韩运面前,停了几秒,韩运便伸手将酒杯拿了起来,放在了盛放点心的小盘子上。

他站了起来,一米八四的他今天穿的鞋还有三公分的底,整个人直逼一八八,当所有人都坐着时,都高高抬头仰望着他:“哇,高得像个男模,又高又帅又白。”

“他长得好像那个谁,一个男模,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主持着比赛的男人问道:“这位先生您是喝酒还是……?”

“我写字。”韩运大步走向那架了底座、四周贴了花窗、上方还仿造了梁架斗拱和飞檐、甚至是山花的高台。

韩运虽然在兄弟当中,不算最出色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并非样样精通,但其中“书”这一项,算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

他从楷书入手,推及篆隶以及行草诸体,什么都能写,做皇帝批阅奏章,更是要整天写些废话,多年来从未荒废。

韩运走上去,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看他以极其娴熟的姿态,自然地开始持一只狼毫沾墨。他写字的姿态儒雅又温润,配上那样一张温和的皮相,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不像是普通的富豪之家能养出来的气质。

冲着他写字赏心悦目的姿态,无论内行外行,此刻都明白,这是个练家子。虽然还不知道字写得怎么样,但他气质斐然,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人侧目了。

很快,他字写完了,在右下角落款,立起身来。

同样是“曲水流觞”四个字,但用的字体却和方才那位程少截然不同,他的字狂放不羁,乍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这写字的人一定非常狂的冲击,有种超乎形式之上的洒脱意境。这跟韩运写字姿态,与他本人的气质都不大相符。

“咦……?”

“这是草书吧!”

“好像还可以?”

现场外行人居多,许多人都不懂书法,只能凭感觉,但就算只凭感觉,大家都能看出来,这字不俗。

书法大家张怀谨曾对说:“玄妙之意,出于物类之表。幽深之理,伏于杳冥之间。岂常情之所能言,世智之所能测。”意思是,用简明表象阐述深奥的道理,将高深的意境溶于笔墨之间,这不是一般人能共情能理解的。

所以韩运具体什么水平,就不是他们一群外行人能揣摩出来的。

“同样是这四个字,跟程少写得比怎么样?”

“这哪能跟程少的字比,不能比啊!这写的是啥玩意儿啊,还得仔细辨认!程少写的我一看就能认出来是‘曲水流觞’,这怎么比?”

外行人不清楚,练过的人心里门儿清。程阳朔端详着那几个字,心里当真吓了一跳,旋即站了起来。

一看他站起来,众人以为他是不满这人跟他写了一样的四个字,当即有不少人不懂装懂地嘲弄韩运的字:“什么破字啊,这也敢舞文弄墨?”

“就是就是,啥玩意儿,这——”

“好!”

“好字!”这些声音,立刻被当事人程阳朔的叫好之声给盖过,“写得太好了!”

一群不懂书法的人面面相觑,方才嘲弄得最大声的人,现在脸疼得最厉害,仿佛火烧般。

附和的声音高低起伏地响起:“是啊,是好字。”

“嗯,确实是好字。”

远处坐着的果果也是一脸震惊,韩运字写这么好?这么猛的吗!她高高地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棒。

至于方才嘲讽韩运的小胡子,现在已经无地自容了。

正当韩运准备走回自己的位置,程阳朔叫住他:“不知道……这位……先生,我想跟您交换墨宝,我很喜欢您的这幅字,如果您愿意跟我交换,我愿意再搭送您一个龙尾山歙砚。”

歙砚的材料被称为歙砚石,通常需要五到十亿年的地质变化才能形成,这种砚为历代文人所称道,是御赐品。

韩运转身看他一脸的欣赏,摆了摆手:“喜欢你就拿回家吧,歙砚就算了。”

程阳朔目光灼灼地看了眼那字,又看了眼气度不凡的韩运,很想现在就结识他,拉他入会,然而活动还在进行,他只能暂时作罢,打算稍后活动结束再说。

觞流到了河渠最末,这次开始第二轮:“如果觞再次停留在你面前,倘若你第一轮弹了古琴,那第二轮就不能再弹古琴了。至于第一轮选择喝酒的朋友,第二轮你还是可以喝酒。”

觞飘得慢,基本人人都会经历第二轮,据说是今日头彩那副图的画家,曹秦孙子的曹宣,架势十足地画了十多分钟,画了一副花鸟图,不管懂不懂的,都说他画的好。

这一轮,许多人不得已喝了酒,那小胡子也只好选择喝酒。

当觞停在了韩运面前,他再次站了起来。

有人道:“咦?他不喝酒?”

“可是不能写字了啊,规定说不行的。”

韩运说:“我绘画。”

书法是一种集合了文学、绘画、哲学、甚至行为艺术的文化瑰宝。

都说书画书画,书法写的好的人,一定也能画上一点,而绘画画得好的人,书法一般也不会太差。

但没人能想到,这个看起来疑似某个男模的大帅哥,能寥寥几笔,勾勒一副意境生动的墨竹,还在纸上题了一句诗,落了款。

字和画,本质是分不开的,他画得好不好,明眼人一眼便知。

这次没人说话了,更没人不长眼的开嘲,只是低声议论:“好有才,真是个才子。”

“字写的好,画画的好,人还长得帅!既然能来参加活动,看他那气质,也是个富二代吧……是不是有点太没天理了?”

有人低声拿他的画跟曹宣的做比较,曹宣面沉如水,没有说什么,只是凝重之色,已经代表了谁胜谁负。

韩运坐下来,果果小声而兴奋地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韩运说:“我不叫厉害,我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有人……比我厉害得多。”

“谁啊,能比你还牛?”

他笑道:“我家里人。”

韩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突然这么露一手,简直把果果吓一跳,认出了韩运是谁的人,也是骇然,一个男模,怎么跑来参加这种超跑俱乐部的活动,不仅参加了,还装得一手好逼!简直出尽风头!

果果原本还不相信他能拿头奖,这下是真的要相信了,她赶紧给她爹发了个消息过去,让他转钱过来。

第三轮,所有人都以为韩运这次不得不喝酒了,没想到他又站起来,这次不画画不写字,他抚琴。

古琴又称瑶琴,其音域宽广,音色深沉,余音厚重而悠远,这也是个很多人不太懂,但弹得好不好,行不行,大家都能听出来的一个传统乐器。

就这样出色的表现,还不能拔得头筹,那就有猫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