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运十分不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祸害别人。
他能在宫里生存,靠的是“装傻充愣”,他在一众兄弟里,显得过分平庸,一点也没有显出先皇的聪颖来,况且又是个病秧子,因为小时候不足月便出生了,三四岁的时候,在冬天掉进冰湖里,被捞上来时头发都掉着冰渣,后来韩运身体就一直有所亏欠。
小病不断,每隔一段时间,还要生一场大病。
太医断言:“九殿下活不过十八岁。”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加上对韩运生母的愧疚,才让先帝分外地宠爱这个天生命运多舛的孩子。
韩运母妃薨了后,他被养在皇后膝下,也许因为知道他被预言会早逝,连太子这个一向对兄弟十分不客气的兄长,都对韩运好好呵护着。
最后没成想,还是他做了皇帝,但哪怕做了皇帝,他也从没对身边太监起过心思,倒是有时候看身旁的侍女生的闭月羞花,有一点点动心,可无奈的是,太医院院判不准他接触这等子事。
本来就只能活到十八岁了,如果还不控制住下`身,恐怕会死得更快。
韩运日日喝药,完全被养成了一个药罐子,都是因为他想多活几年。
听见脚步声,韩运立刻闭上眼睛,下意识往被子里一钻。
伏渊平静的声音响起:“陛下可是醒了?”
他这态度,就好像昨夜什么都发生一般,也没把自己的非礼记挂在心上,韩运有些松了口气,蒙在被子里答了句:“没有醒,我还要睡。”
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问伏渊的,比如他为什么消失了半个多月没回家,等自己要死了才回来有意思吗!
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了。
伏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正好免除了他的尴尬,韩运在被窝里暗暗告诫自己:“你喝醉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理建设做好后,韩运才从床上爬起来,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神清气爽,半点宿醉感都无。
好得有点过头了。
用早膳时,韩运一直不着痕迹地偷偷看他,见他神态自若,十分平静,和平常一样,心里也平静了点。
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朕的圣宠可是只给过你一人,你居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饭后,韩运捧着一本学英语的书,假模假洋地翻开阅读,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一只胳膊撑着床几。
他从书背后偷偷抬起眼睛,拿捏着腔调问道:“伏大人,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半个月?而且你居然不接朕的电话?”
伏渊也正经地答道:“回陛下话,臣这几日在深山里,手机没有信号。”
韩运瞥着他,见他低眉顺眼,嘴角居然还含着笑,像是有什么开心事一般,就更不高兴了,气闷地把书摔了:“什么事比朕还重要!”
“一点小事罢了,没有陛下重要。”他根本不提是什么事,因为伏渊知道,韩运会打住的,他很聪明,不会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