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的,就会更加讨厌一直住在苏文家,没什么眼色的顾霄。
不说村里人,就阎肇这种迟钝的男孩子,也能敏感的意识到,顾霄对苏文的那种喜欢不正常。
阎肇讲到这儿,陈美兰插了一句:“怎么个不正常法。”
阎肇双眼盯着天花板,大概是在想该怎么形容,就在陈美兰满心期待时,他居然脱口而出,来了一句:“就像我对你。”
他这话说的陈美兰都没法接了。
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她对圆圆和小狼小旺虽然表面一样,但在内心永远有亲疏之分。
她也要不起阎肇的爱。
毕竟日子还长,谁知道他将来也会不会有个红颜知已,会不会也背叛她。
“快说嘛,然后呢。”陈美兰催促阎肇。
老话说得好,贫穷和爱,以及咳嗽是无法掩饰的。
不止苏文婆婆整天挑刺,热情友好的盐关村村民对顾霄也很是不满。
阎星的死激化了彼此间的矛盾,村里人在知道阎星死的那一刻,想当然的就把所有的罪责强加在了顾霄身上。
顾霄的出逃害更是阎佩衡差点被部队除名,害苏文和阎佩衡夫妻隔阂二十年,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阎肇当然恨顾霄,如果不是顾霄的到来,这一切很可能都不会发生。
在阎肇印象中,顾霄是一个清高到,在盐关村除了对苏文和阎星,甚至对他都不甚友好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知识分子,教授。
对方在信里说如果不把三十万花的有意义,那么他将对不起苏文。
偏偏赚钱和花钱是阎肇最大的短板,你叫他怎么办?
所以此刻,阎肇看着陈美兰,是求助陈美兰该怎么花那笔钱。
“你跟小旺商量吧,我不搀和钱的事。”陈美兰说着,蒙上被窝睡了。
花钱她当然会,她还能花的有声有色。
进趟百货商场,出去旅游一趟,买高级化妆品,真皮皮鞋,买楼买房都是花钱。
但那是无意义的花法,有意义的她还真不会。
阎肇正准备再好好聊聊,一撩被窝,就听见陈美兰已经在打呼噜了。
……
再过几周,又是一个周末,这天早晨起来,一大清早阎肇就出门了。
过了不久,圆圆来闹陈美兰了:“妈妈你快看,爸爸给你开回来一辆车。”
前阵子才在说车,陈美兰都没当回事,阎肇这就把熊大炮的车给开回来啦?
她没梳头没洗脸,出门一看,一辆脏到看不出颜色的普桑停在家门口。
十一月的大冷寒天,阎肇正在打水擦车,一水洗干净,就是一辆干干净净的,白色桑塔那。
这人也太迅速了点吧。
擦好了车,阎肇把钥匙丢给陈美兰:“以后开着跑,冬天暖和一点。”
要出门,他又说了句:“对了,你最近怎么没动静,关于那笔钱,你好好想想吧,该怎么花!”
这倒让陈美兰犯了难,阎肇手头没钱,还千辛万苦给她搞了一辆车来开。
不谈爱不爱吧,就在生活上阎肇的心是足够诚恳。
那笔钱是阎肇的难处,那么,她到底该怎么花?
这不,她正在想的时候,大稀客,东方集团的会计兼书记夫人崔敏居然来找她了。
“请问,这是阎肇家吗?”崔敏在外面问。
圆圆和小狼俩在院子里踢毽子,圆圆一把抓住了毽子:“是啊,阿姨,快进来吧。”
崔敏进了院子,顿时呵的一声:“陈美兰,你一直说你住在农村,可你没跟我说你住的简直就是个外国人才能住得起的小别墅啊。”
院子在于打理,从今年夏天开始,阎肇用大白.粉把家里所有的墙面都给粉了,还从市场上买了些雨花石回来,把房子的前脸用雨花石和水泥整体刷了一遍。
外墙白白净净,内院朴素大方,看起来可不就像别墅。
崔敏可是金主,陈美兰连忙把她请进了门。
进了圆圆和小狼的卧室,崔敏把手里提的茶叶和酒放到了桌子上,再环顾了一圈,看到那架钢琴,顿时又惊呆了:“这可是施特劳斯,你家谁弹。”
“我呀,阿姨,快喝茶吧。”圆圆已经抢着泡了一杯茶,捧给崔敏说。
陈美兰拍拍闺女的屁股,让她出去玩了。
她估计崔敏亲自上门,应该也是为了那三十万。
果不其然,崔敏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听说上回米兰来的时候,把那三十万给你了?”
“是。”陈美兰说。
崔敏又凑近了一点,才说:“咱们西平市有个军工厂叫271厂,你知道吗?”
“知道。”陈美兰说。
271厂她不仅知道,她还知道它在这几年就要被人从部队上承包出去。
承包人名字叫冯育,在将来,冯育会是华国排得上号的富豪。
吕靖宇作为西平市首富,是凭房地产起家的。
而冯育,恰恰就是凭借271军工厂发的家,不过他的发家史并不光彩,据吕靖宇说,他是靠倒卖军工厂的固定资产发家的。
崔敏于是继续说:“部队上现在正在大裁军,配套的军工厂也会相继裁撤,271厂属于陆军总军区直属,是个劳保厂,目前正在进行承包制招标,里面各种大型的纺织机器都是现成的,目前有的原材料就值上百万,而且设备齐全,一旦拿下来,你想继续搞服装生产也行,要怕麻烦不想自己搞,转包给别人还能赚一大笔转包费。我爸是个轴脑子,这事儿属他们总军区管,但他不愿意让我做生意,反而想让王戈壁的大女婿冯育来搞。我爸我是不指望了,毕竟就连我妈都说,但凡什么事涉及到他的好妹妹王戈壁,他都会六亲不认的。不过美兰,你能不能求一求阎参谋长,让他帮咱们打个招呼,到时候咱俩一人掏一半的钱,看能不能把271厂给拿下来?”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陈美兰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这庞大的信息量。
下意识的只问了句:“冯育是不是米兰的大姐夫,王戈壁的大女婿?”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