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偷香 冉尔 2149 字 4个月前

“小祖宗!”贺作舟暗骂一声,原本打算晾一晾小凤凰,谁想就听了“先生”两个字,立刻忍不了了,心化得跟春水似的,甚至主动帮他找起借口——天寒地冻的,出去跑容易伤风,还不如把阿清请过来,起码没那么容易生病。

贺作舟边想,边把烟按灭在青灰色的窗台上,暗红色的火星像一簇骤然绽放的花,又瞬间消失在六爷修长的指尖。

贺作舟果断推门而入:“小凤凰,你消停点。”

方伊池还保持着六爷走时的姿势,那双沁了水意的眸子执拗地望过来。

怪可笑的。

明明怕得要死,却非要和自家先生过不去。

贺作舟绕到屏风后与方伊池对视,片刻后哑然而笑:“败给你了。”

方伊池眨眨眼。

“得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贺作舟把沾了雪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扭头喊喜财,“你跟着万福去平安饭店,把阿清接过来,到时候经理问,你们就说是我的意思。”

方伊池听得眼前一亮,竟撑着一口气,摇摇摆摆地晃到了贺作舟面前:“先生!”

“别,别这么喊我。”贺作舟假装生气,把方伊池的手拨开,却又悄悄去扶他的腰,“我怕了你了,每次撒娇,准没好事。”

这是气话,方伊池都听得出来。

他含泪的眸子里波光粼粼:“谢谢先生。”

“甭谢,我听着牙酸。”贺作舟把方伊池打横抱了,重新坐回床边,身体力行地为两人的争吵画了个不那么完美的小句号,“你听我跟你说。”

“……阿清来可以,你们独处也行,但别干伤身体的事儿。”

如今方伊池还有什么事儿是不能答应的?他眉开眼笑,团在贺作舟身旁止不住地点头。

贺六爷也不晓得方伊池听进去多少,倒是越说越细碎:“你别跟我打马虎眼。”

“喝酒万万不行,衣柜里的衣服穿可以,但旗袍一律不许碰,就算真的忍不住要试,也给我躲被子底下,冻不着才行。”

“你以前可以唱《苏三起解》,现在不许唱,生着病呢,喉咙撑不住。”

贺作舟这是不知道方伊池和阿清到底要做什么,干脆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方伊池回过味儿来,终于明白贺作舟心里藏着的感情有多深,先前闹别扭时忍着不哭,此时竟绷不住要落泪,却又不好意思叫贺六爷瞧见,搞得他多么多愁善感似的。

“听明白没?”贺作舟说得口干舌燥,见方伊池拱在被子里吸鼻子,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头,“你爷们儿我可不是吃素的,别想钻空子。”

方伊池胡乱一通应允,脸埋得更深了。

万福和喜财很快请来了阿清,贺作舟也如约去了书房,甚至带走了警卫员,独留他们俩在屋里瞎折腾。

阿清头一回上贺家,新奇之余不免担忧:“我和你不同,至今还是个服务生,你家六爷不介意,旁人总归会说闲言碎语。”

“说去吧。”此时方伊池趴在床上,床边围了好几个火盆,倒也不觉得冷,只是光着背到底不会多暖和,所以他还抱了个枕头,“就算你不来,他们也有的是借口编排我。”

换了从前没得病的时候,方伊池可在乎外头的风言风语了,总以为是自个儿的出身害了贺六爷。

倘若他真是哪家的少爷,就算能生,外头的人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对他评头论足。

今非昔比,如今的方伊池不在乎。一来,他在贺家住了些许时日,对所谓的大家族有了新的认识;二来,他看淡了身外事,觉得活命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方伊池听闻阿清的担忧,已不再如数月前那般无助,反而笑着去安慰:“吐沫星子难不成真能把人淹死?”

阿清被逗得差点把凤凰的尾羽画歪,赌气般敲了敲他的后颈:“少说两句,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贫!”

“这不是说一句少一句吗……”方伊池自言自语,“舍不得呢。”

“舍不得六爷?”阿清没听清他的话,顺嘴道,“你们这是刚在一块,腻歪着呢,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说不准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