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军要出国,当时在部队上人人都知道,他前脚抵押完,后脚,王戈壁就从那个战友手中把庙产以四千块钱的价格,给买走了。
至于到底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军分区工作,目前,不是阎军不肯说,而是顾霄不允许阎军说。
顾霄准备在半年后,麦克考上西点军校之后,和阎军一起回国,届时,再由他自己亲口告诉阎佩衡,那个人到底是谁。
听到这儿,陈美兰明白了。
庙产被送给谁,这事儿关乎证据琏,关乎阎军夫妻能不能被判刑。
但对阎佩衡来说不算特别重要。
重要的是顾霄这些年一直在持续资助麦克兄弟,麦克如今还要考西点军校。
也就是说阎军不仅认资作父,还认贼,认顾霄做父了。
而等半年后,当麦克考上西点,当阎军夫妻因为儿子而拿到绿卡,届时顾霄再回国,他什么都不说,只要站在阎佩衡的面前,就已经是胜利者的姿态了。
而这个胜利者,还将亲口告诉阎佩衡,他急于知道的那个真相。
可以想象,阎佩衡届时得有多痛苦。
虽说阎佩衡负了苏文,但显然,他活的并不舒服,他自己搞的一团糟的生活,一直在折磨着他。
“麦克真能考上西点?”陈美兰问阎肇。
“不清楚,等半年再说吧,如今也只能等待。”阎肇说。
顾霄,阎佩衡,阎军夫妻都在等麦克,看他是否能考上西点。
他要能考上,阎军十年的苦心操劳有了结果,他也不会后悔于背叛母亲。
而顾霄,也将在阎佩衡面前重新掰回一局。
但要是考不上,这一切可就难说了。
“那jim呢,又是怎么回事?”陈美兰依然想知道这个。
阎肇连忙解释:“大嫂目前出不了国,只能回娘家,而她娘两个哥哥,一个在天桥说相声,一个在贩毛片,爸不想让大嫂把jim带到那种环境里,他说咱们只要肯带jim半年,他身死之后,所有的遗产全留给圆圆。”
所以老爷子拿自己的遗产做诱惑,想让jim在盐关村呆半年?
老爷子在首都,一级家属院有两套房,是买断产权的,家属可以继承,其中一套还是三层小洋楼,这个诱惑确实挺大。
但陈美兰不稀罕,圆圆坐拥西山公司,陕省一半的煤矿资源,会稀罕几套房?
看陈美兰脸上的笑慢慢收了,阎肇立刻说:“我没有答应,先让jim呆几天吧,熟悉一下国内的生活环境,然后让阎卫把他带走。”
继而他又说:“孩子们其实都挺乖,我也会尽力配合你,让jim跟小旺他们多呆几天吧,咱们家,除了圆圆娇气一点,小旺和小狼都是很懂事的孩子,你说呢?”
被父母高压管束到近乎病态的jim,阎肇看他乐悠悠的,是真不想这么早就把他送走。
可陈美兰一听阎肇这话,突然就不高兴了:“阎肇,你是不是认为你俩儿子贼优秀,而且特别乖,特别听话,反而是我闺女,特别娇气?”
“还行吧,他们比大部分的孩子优秀,圆圆娇气点也正常,毕竟女孩子。”阎肇望着窗外说。
此刻,几个孩子坐在院子里,正在围桌吃饭。
小旺和jim喝醉过,吐过,肚子是空的,胃口大开。
比脑袋还大的海碗里,红油湃着的油泼面比皮带还宽,俩孩子刨面刨的跟小猪崽子似的。
圆圆则在给几个傻小子擦嘴巴,不停的劝他们:“哥哥,慢点吃,油都溅胸口上啦。”
“没事啦,我自己会洗的。”小旺蛮不在乎的说。
圆圆指了指jim的胸膛,白衬衣上全是油点子:“还有他的呢。”
“这我好哥们,我会帮他洗的。”小旺揽过jim说。
“哥们。”jim勾上了小旺,吃个饭都要勾肩搭背。
圆圆拍着桌子说:“可你们把衣服和桌子都搞脏了,这样是不对的。”
阎肇在屋里,也斥了一声:“小旺,把自己弄干净点,不许惹你妹妹生气。”
“她就爱多管闲事。”小旺回了他爸一句。
而阎肇,居然回了儿子句:“那就不要让你妹妹不开心,把嘴巴擦干净。”
陈美兰前世嫁过两个男人,也爱过他们,即使一开始不爱,她也会努力去爱,毕竟那是自己的丈夫。
阎肇跟阎西山和吕靖宇不一样,他愿意做家务,也愿意真诚待她,按理,陈美兰也该爱阎肇的。
但她一直以来,再怎么努力都无力去爱阎肇,而且她总觉得自己跟他之间隔着很深的一层东西,那东西是什么,陈美兰一直搞不懂,但突然之间,就在刚才,她明白那是什么了。
是因为圆圆。
阎肇是很疼,也很爱圆圆,但那是因为阎星的原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阎星的愧疚,想要补偿阎星,除此之外,他其实并没有真正把圆圆当成闺女过。
圆圆是陈美兰此生唯一的骨肉,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精神寄托。
当他们夫妻一起看着几个孩子时,陈美兰能看到俩男孩的可爱之处,也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的进步,他们的优秀之处。
可阎肇只看到圆圆的娇气,以及俩男孩对她的疼爱,却从来没有看到圆圆为俩个男孩所做的付出,俩口子在圆圆身上找不到共同话题,就不论阎肇做了什么,陈美兰的心里就不会有恋爱式的悸动的。
当然,要是上辈子的陈美兰,于这些事情就不会说,不会去跟男人交谈。
因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又经过吕靖宇长时间的打击,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和圆圆不配被人爱,不配得到爱。
可现在不同了。
她不仅能在经营企业上,替公公在他的情敌面前掰回一局。
她还能在胡小华跳腾着不想干的时候,立刻找到一个比胡小华更厉害十倍的销售高手。
那么,她心里有了不舒服,不爽快,她就要立刻说出来。
是而,陈美兰突然说:“阎副局长,你说夫妻之间需要爱吗?”
“当然需要,没有爱怎么生活,像咱们这样,不就挺好?”阎肇反问。
“可我就爱不上你,怎么办?”陈美兰语气颇淡的说。
阎肇还在挑那碗已经快要凝固的油泼面,筷子顿在半空,皱起了眉头,声音突然就粗了:“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阎副局长:作者,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作者:你没听错,她至少目前不爱你,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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