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这里的地方官员都会上折子哭穷哭天灾人祸,如今看来什么天灾啊,多是人祸。
连着出去好几天,肃雍才宣布自己的病好了,他准备出去会会当地官员。
王少夫人和石老夫人听如荼转述,都听的直摇头,王少夫人是永定人,体会更深:“其实每年都有不少宁州人往永定跑,可您也知道我们永定多小呀,哪里能容得下那么多的人,所以,每次知府会给馒头盘缠给了让他们去旁的地方,我们这儿还是好的,旁的地方,那些灾民只等着死了。”
“以前大周虽说地方税务常常收不上来,但是却从来不会短这儿的银子,因为都知道黄河的问题是最大的民生问题。”即便像如荼这种不大出门的闺阁女子,以前也曾经听说过。
三人正说着话,却听说此地周知县的夫人过来拜访,其实这也不是周夫人非要过来,而是毕竟有高官夫人在这里,她不来,旁人只会说她不知道礼数。
周夫人心情忐忑,进门先跪地请安,她出身农家,丈夫好不容易得了这个知县的位置,夫妻二人平时还是布衣装扮。
说实话如荼看到周夫人也十分惊讶,在如荼眼中,本地这位知县应该是脑满肥肠,其夫人也是个穿金戴银的人,没想到周夫人比她家的粗使婆子穿的还差。
一身褐色的土布衣裳,头上仅仅只插一根银簪子,银簪子上还掉了一大块,跪下来请个安也说的胡言乱语,没有章法。
王少夫人都忍不住道:“周安人,你快些起来吧。您这是说些什么呢,污了我们王妃的耳朵。”
周安人耳朵脸颊通红,“王妃,都是我不好,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还请您不要怪罪。”
“我怎么会怪罪你呢,快请坐吧,你似乎不是本地人呀?”
见如荼问这个,周安人笑道:“我和我郎君都是天府人,天府您知道吗?”
天府在蜀地,如荼如何不知?她笑着点头:“我知道啊,我们家里有个厨子就是天府那边的人,烧的菜辣的很。”
周安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别人提起她的家乡了,她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是啊,我们天府的菜都很辣,或者是麻辣。宁州什么都好,但是宁州人吃面,我们习惯吃米饭,怎么也改不过来。”
“我送你个厨子便是?”如荼不在意笑道。
周安人连忙摆手:“王妃娘娘,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太爷那点俸禄可养不起,养不起。”
这也太穷酸了些,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过周安人坚持拒绝,如荼也就不再强求,她放下茶碗,“不知道安人有几个孩子?”
提到这个周安人就抹泪:“我一共养了四个孩子,有俩个没站住,大的回天府做教书先生,大女儿出嫁了,小女儿待字闺中,还有个小儿子如今在读书呢,这宁州自古重嫁妆,我那大女儿一嫁,家就空了一半,小女儿还不知道怎生是好呢。”
方才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石老夫人忽然道:“我生了五六个孩子,也就站住了一个,比起我来你是好多了。”
如荼看了石老夫人一眼,果然人老点,经验也足,周安人跟如荼还有王少夫人这俩年轻妇人说不到一起去,倒是跟石老夫人一来二去的说了不少话,到最后还说不嫌弃的话请石老夫人过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