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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道婆婆一心要捡了东西卖钱,但大嫂猛的一下就有劲儿了。
毕竟苏樱桃有的是鬼主意,万一这些东西捡回去,真的不用卖了给邓东明,大家能过个富裕年呢?
今年,因为毛纪兰一家忙在农场,没来过沙漠绿洲的缘故,所有杏子树上的杏子全整整齐齐,吊干在树上。
这种吊干杏,只会生长在沙漠里,把树嫁接出去都没有用,哪怕外表一模一样,在沙漠里长的,味道跟在外面长的完全不一样。
大的几个孩子去陪大人一起捞鱼去了。
汤姆虽然跟邓昆仑犟嘴,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穿这么一件军大衣,确实挺累人的,他的手都抬不起来,想吃一颗吊干在树上的,看起来黄橙橙,又扁又圆的大干杏子,都跳不起来去摘。
当然,他就得去赖皮赖皮的找邓昆仑替他摘杏子。
邓昆仑正在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们凿冰,要从湖里往外钓鱼。
邓老大和邓老二干活特别有章法,凿冰,捞鱼,一气呵成。
“叔叔,我想吃杏子。”死皮赖脸,完全没发现,最近因为他总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带头大哥,叔叔很不高兴的汤姆来摇邓昆仑的手臂了。
邓昆仑就站在杏子树下,其实也不过是一脚的事情。
他穿的是硬梆皮鞋,脚掌上还打着铁钉,一脚踹上树,从来没经风吹过的,沙窝子里熟透在树上的大干杏子辟哩啪啦,雨点一样砸了下来。
汤姆从地上捡着杏子,捡起来只在胸膛上擦一擦,就往嘴里塞了。
邓昆仑站在这群人中间,看苏樱桃也是,从树上摘下一颗杏子就开始吃,而团结,建设,宝秋,一帮孩子围着杏树,也是吃的小嘴巴鼓鼓的。
吞了一口唾沫,他原来从来没吃过这种杏子,捡了一颗起来,居然特别的甜。
“那是什么,兔子吧,博士,你的钢.弩呢,快,那儿有兔子。”苏樱桃赶忙喊了一声。
邓昆仑今天压根儿就没想猎兔子,对于母亲这种行为,他是拒绝的,既然无法吵架反对,那就消极抵抗。
眼睁睁的看着兔子从眼前跑过,他居然动都不动。
这时候邓家几兄弟已经从白雾氤氲的水里捞了几十条鱼出来了,全摊在冰面上,正干的热火朝天。
他们是诚心诚意,想让家里唯一的姐妹有个孩子的,所以干的特别起劲儿。
一大帮人,唯独邓昆仑不干活儿,苏樱桃就有些生气了:“你连兔子都不猎,跑这儿来,是来充大树的?”只有树啥都不用干,站着就行了。
邓昆仑远远眺望着毛纪兰,低声说:“那个王胜是不是像郑凯一样,属于女同志心目中特别优秀的男人,我听我母亲说过几次,总是对他赞不绝口。”
他是怕王胜确实很优秀,邓东明又不想离婚,毛纪兰再上赶着,万一真买个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姐姐,牵涉的还是拐卖婴儿,博士为此很是气不过。
“还行吧,身高190。”苏樱桃笑着说:“但跟郑凯不能比,郑凯可是义薄云天的汉子,你那姐夫白长了个头,油腻腻的,而且不是个好东西。”
原来,郑凯在农场里没那么优秀的时候,邓昆仑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现在,孙紧连褚岩都瞧不上,专心追郑凯,邓昆仑渐渐关注,就发现郑凯那个男同志是真不错。
“但按理来说,郑凯那么高的个头,看起来身体很不错,在床上怎么可能就20分钟?”邓昆仑突然说。
别人在说东山的土豆,他在说西山的蕃茄,苏樱桃伸手掐了邓昆仑一把:“放什么屁呢你,我跟郑凯结婚那天晚上他就被抓了,咱可不能这样评头论足人家,别的男人在床上多长时间,关我什么事?”
她说完,笑着,转身捡蘑菇去了。
邓昆仑站在原地,突然有种胸中块垒顿消的感觉。
当然,他自己也能清醒的意识到,这种情绪是不对的,因为平等的,自由的,以及相互尊重的婚姻里,一个男人就不该对女性的贞操持有偏见,以及,纠结在它上面。
但是那种感觉是控制不住的。
苏樱桃笑着走远了,邓昆仑内心喷勃而出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是当初他在本杰明家被赶出来之后,只背着一个小包,包里装的是他离开小邓村时,身上穿的那件圆领的小汗衫,补了七八层的裤子,以及一个小铁项圈。
然后一路走到学校,跟校长请求以清理卫生为报酬,在学校住宿,校长听完后,沉默了七分钟,并最终答应他之后,他激动,喜悦,又充满感恩的心情。
那时候,他的心里,就像此刻一样,充盈着一种无以言说的喜悦,特别喜悦。
当然,这种喜悦博士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不过就在这时,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邓昆仑身后窜过来,直接把不远处的苏樱桃撞倒在地,再又冲过来一个,苏樱桃还没爬起来,这又来了一个,三上个黑乎乎的东西,从他们俩身边冲了过去。
“哎呀,我的手!”苏樱桃手心里扎了一只大苍耳,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捧着手,坐在地上,这还是头一回,自结婚之后,邓昆仑头一回见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