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回家,做粘豆包吃。”苏樱桃于是也说。
珍妮跑了几步,身后又有人在喊:“野驴,野驴。”
苏樱桃进了供销社,进去买红豆去了,邓珍刷的一下变了脸,追了出来,撵到一个孩子,一把举了起来,就问:“告诉我,谁教你喊我叫野驴的。”
“我就不说。”这是个学前班的小屁孩儿,秦工伙食好,吃的胖嘟嘟的,小嘴巴很倔嘛。
珍妮于是伸手掏了一下他的兜,兜里有两颗大白兔。
珍妮的身高,现在有140,一个10岁的小女孩,这个个头算高了,她一把把这孩子举到了围墙上,放他坐在围墙上,剥颗了一颗大白兔舔了舔:“不说是吧,你要不说,你就一直给我在这儿坐着。看我吃光你的大白兔。”
小屁孩儿看大姐姐快把糖吃完了,咧了一下嘴巴说:“是宋清溪姐姐说的,哇……你还我的糖。”
呜哇一声,小家伙哭开了。
珍妮跟汤姆不一样,是一个天生不喜欢惹事,也不喜欢麻烦的女孩子。
最近,随着因为她和希哈努克合影的照片被登上报纸,就连白娟都对她刮目相看,学校的孙校长也专门在周一升旗的时候表扬了珍妮。
然后,珍妮就发现,总有些小学生喊她叫野驴。
而这个外号,该不会真的是宋清溪给她起的。
果不其然,逮个孩子一诈,她就诈出来了。
看那孩子哇的一声就哭,宋清溪赶忙把糖塞到了他的嘴巴里:“以后可不能再叫姐姐是野驴了,不准哭,听见了吗,我婶婶就要出来啦,你不准哭。”
手忙脚乱,赶在苏樱桃出门之前,珍妮把这孩子给哄乖,又从围墙上换了下来,拍拍他的小屁屁,让他走了。
苏樱桃提着半包红豆,两斤肥肉,说:“我刚才怎么听见似乎有孩子在哭?”
“厂里孩子多,估计是家又在打孩子呗。”珍妮接过红豆提着。
向来她都是大大咧咧的,往前摇呵了几步,看苏樱桃走的慢,于是也慢了下来。
经过宋言家的时候,宋清溪也放学了,正在往他叔叔家走。
宋清溪这个女孩子很奇怪,她和所有人都处的特别好,就比如宋言的妻子徐俨,以及张迈跃,都特别喜欢她。在学校里,几乎所有的老师也很喜欢她,曾经,宋清溪也是很喜欢珍妮的,在秦州读小学的时候,还经常要托她妈给她送个小发卡,小玩具之类的东西。
但是等到她秦工小学之后,见了珍妮就摔摔打打,瞪瞪戳戳的。
好吧,珍妮听婶婶的,拿她就当成空气。
俩人回到家,苏樱桃把油渣熬出来,再把红豆炖到锅上,就上楼睡觉去了,珍妮则在楼下搞卫生,时不时的搅一搅,翻一翻红豆。
一锅子红豆不一会儿就熬烂了。
珍妮正忙着呢,不一会儿,叔叔扛着一箱子酒进来了。
“叔叔,你今天下班早啊。”珍妮于是说。
邓昆仑四处打量着,要看家里有没有什么能藏酒的地方。
这酒,是他从褚岩那儿强行抢来的,前几天,褚岩去了趟首都,他没拿到酒,今天褚岩回来,也成功把录音带送到目的地了。
邓博士,也终于拿到他的酒了,一整箱子,全是解放前的茅台老酒,还是那种红色的老坛子装的,一打开,香味扑鼻。
博士原来喜欢喝红酒,会鉴赏的也是红酒,并不怎么爱喝白酒。
但这种酱香浓郁的酒,打开瓶子闻一闻,他自己都有种止不住想喝的冲动。
当然,这是他替苏樱桃攒的酒,什么都给不了妻子,几瓶酒总得给妻子留着吧,所以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他就把小坛子原放回箱子里了。
然后想来想去,塞到锅炉房里了。
这地儿到冬天之前,是没人会进去的,把酒藏这儿,目前苏樱桃就发现不了。
邓博士发现苏樱桃怀孕,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苏樱桃自己并不知道。
从发现妻子怀孕之后,邓昆仑就接手了家里大部分的家务,今天,他甚至想尝试一下包包子,他居然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包得出来。
“豆子好了,我去叫婶婶下来包豆包吧。”珍妮说。
“来吧,我包。”邓昆仑说。
叔叔还会包豆包?
珍妮怎么有点不相信。
果不其然,邓昆仑虽然说要包豆包,但是一不知道揉面,二不知道拌馅儿,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自己会做,但其实在厨房里搞的一塌糊涂。
反而是珍妮,毕竟一直做惯了饭,知道要把红豆沙,油渣和红糖揉到一起,还知道发好的面得先放碱,再揉,然后还要排气,然后才能再蒸。
隔壁的宋清溪叫了好几个女孩子在宋言家的院子里玩儿。
珍妮也忙的满头大汗,在家里尝试着自己包油渣豆沙包。
偶尔看看窗外,珍妮心里就觉得很奇怪,到现在她都想不通,为什么对别人都那么好,看起来那么善良,长的也很漂亮的宋清溪,会给自己起外号,而且还会给学前班的小朋友们给糖,让他们喊她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