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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海峰到清水县,是来找曾经带过他的那个保姆的家人的,晚上就住在俞敏家,当然要跟俞敏一起走。

正好这时候雨停了,陈月牙妯娌做成了一桩大生意,送俞敏走,当然声势浩大,三妯娌一起送她离开。

超生因为动物园第一次开张,特别感激第一个客人,当然也得送他出门。

“哥哥,下次记得还来我们家呀。”给盛海峰挥着手,超生手里紧紧捏着两块钱说。

斌和炮因为多吃了一碗方便面,也特别的感动,也在努力挥手:“哥哥,一定记得要再来我们家呀!”

盛海峰也笑着给几个小家伙挥了挥手:“好,有时间我一定来。”

突然给几个小家伙牵挂着,盛海峰莫觉得,心里挺暖和是怎么回事?

当然,等盛海峰那个大金主坐着吉普车走了,超生立刻拿着俩元钱就去找妈妈了:“妈妈,去看真正的动物园吧,我现在有钱啦!”

贰元的绿色人民币,崭新的一整张,陈月牙当然得问小帅,这钱是从哪来的。

“超生卖门票卖的呗。”贺帅说着,低头就去看书了。

毕竟是自己的大儿子,陈月牙跟贺帅之间,比别的几个孩子都心有灵犀,所以她揪着贺帅的耳朵问:“是不是超生整天对这个好,对那个好的,你不大高兴?”

小伙子也会吃醋的嘛,毕竟俩小的小时候放在老家,但贺帅和超生可是一起长大的。

但贺帅真是这么想的吗,其实并不是,他盘腿坐在床上,特认真的跟陈月牙说:“妈,那个俞阿姨好像不太想让张津瑜跟我们一起玩,要不然,她今天为什么单独送走了张津瑜,反而让盛海峰跟着她来咱们家做客。”

俞敏和张开是高干家庭,生意上可以帮忙,可以合伙。

但是陈月牙也看出来了,俞敏把张津瑜放在清水县上小学只是权谊之计,等张津瑜大一点,肯定要送到北京,更好的学校里去上学。

虽然陈月牙觉得自己家的超生宝贝的就像天上的夜明珠一样,但是在俞敏想来,自家的儿子也是大宝贝,肯定想找地位相当的人家,让孩子们从小就往来,长大了,肯定也要张津瑜介绍高干家庭的女孩子做对象。

只有这样,孩子们将来的生活才会更轻松嘛。

可怜天下父母心,所有的父母都是力争要给孩子最好的资源啊。

“那你以后注意点,看着点超生,别让超生再上赶着对张津瑜那么好,要不然,俞敏估计得有想法。”陈月牙说。

贺帅又说:“对了妈妈,刚才那个小盛哥哥说,等他回北京,会给我寄一套世界名著回来呢,我答应了,也我特别喜欢看书,到时候,你能给钱吗?”

“给啊,当然给,为什么不给,到时候妈就看书的定价,然后把钱给他原封不动的寄回去,好不好?”陈月牙说。

“妈你真好,别挡着我的灯,我得看书啦。”贺帅说。

没良心的臭小子,问老妈要完钱,就不知道抱抱妈妈,给个感谢吗,陈月牙在心里腹诽说。

从第二天一早,陈月牙就觉得,隔壁的何向阳怕是犯了什么病了,从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哭,嘴里胡胡噤噤,一个劲儿的在哭,在喊:“我的大花呐,你咋就死了啊,你死的可真冤啦!”

莫名其妙啊,没听说何向阳家死过人,咋老太太哭这么伤心?

不止何向阳在哭,就连程春花也频繁进出燕支巷,而且出出进进也是哭哭啼啼的。

这俩人哭的如丧考妣,陈月牙就想问问程睡莲,这是怎么回事儿,偏偏最近因为程奶奶生病,程睡莲回家照料奶奶去了,也不在。

隔壁那家子人,就搞的陈月牙愈发摸不着头脑了。

这不,隔了两天,她就听到一个特别爆/炸的消息,而这个消息,正是从隔壁的何向阳家传出来的。

“月牙,何向阳刚才跟我说,自己除了程春花,还有个大闺女,原来在北京给人当保姆,前几天跳河了,现在那家人找来,要给她家补偿钱呢,何向阳要发大财啦!”马大姐说。

王大妈就住在大杂院里,消息听的最真,她说:“我听说是叫什么程大花,可怜的很呐,当了几年的保姆,最后跳了河,话说,咱们怎么从来没听何向阳提过这事儿?”

这事儿别人不知道,陈月牙能不知道吗?

“她放屁,她和我们家从小就是邻居,何向阳生了几个孩子我能不知道?没有,程春花就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再上面没有别的孩子了。”陈月牙笃定的说。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何向阳到钢厂去了,说是要去见那个曾经雇过她闺女的人家的孩子,而且人家还要给她补偿款呢。”王大妈悄悄伸了三根手指头出来,撇着嘴巴说:“何向阳给我透了个底儿,1000块,她家要发大财啦!”

“来找他家保姆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叫盛海峰?”陈月牙问王大妈。

这个王大妈不清楚,摆手说:“这我不知道。”

事实上,要不是俞敏和盛海峰来家里做了一趟客,陈月牙是不会知道,那个来找自家保姆的人是盛海峰这件事儿的。

当然,要不是跟何向阳家是八辈子的邻居,她也不会知道,何向阳只有程春花和程睡莲两个闺女。

照盛海峰的意思,自己家的保姆已经死了,而且,他们全家只知道那个女同志的名字叫程大花,除此之外,对于她老家的事情并不清楚。

所以,这孩子来找曾经自己家的保姆,是想给保姆的家人给点补偿的。

这时候何向阳一家子又跳了出来,怎么的,陈月牙都感觉,何向阳一家子,像是在骗盛海峰家的钱啊。

但是,这种事情,你即使看破了,要专门跑到钢厂,去说破一趟吗?

陈月牙自己也很犹豫。

不过她骑着自行车,刚从服装厂出来,看见马路边站着一个穿着特别合身的白衬衣,腰上还系着一根儿童皮带,裤缝烫的展展的大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