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拿龙票?”握着电话,陈月牙说。
“到时候我会指定一个地点,只要你把龙票放在我指定的地点,并且,我验证过真伪,确定是真的,我就会把合同寄给你。”对方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月牙反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可以不相信我,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龙票,毕竟你是公安家属,我干这种事情,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大不了,你留着你的龙票,我烧了你的合同,而你,再重新谈一遍拆迁补偿吧。”
挂了电话,陈月牙当然得直接回家。
要重新谈补偿合同,还是给对方一张龙票,然后把原来的折迁合同拿回来?
现在是1990年,正是特大凶案层出不穷,穷凶极恶的抢劫犯,绑匪们满天飞的年代,毕竟有句老话,不患寡而患不均,有些人看别人蹭蹭蹭的富起来了,自己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就难免要走上勒索犯罪的道路。
还没进家门呢,陈月牙就看见,盛海峰家的奔驰停在自己家门口。
进了院子,她愈发的惊讶了,小帅身上,还穿着一套崭新的西装,超生老八,三炮几个正在围观,这小家伙正在系扣子。
“你突然打扮的这么帅气,这是要出去约会?”陈月牙吃惊的问。
小帅摇头了:“不啊,妈,咱们的合同不是丢了嘛,我去查这事儿。”
“查个丢了合同的事儿,要穿西装,开大奔?”陈月牙愈发觉得摸不着头脑了。
小帅于此,自信着呢,系好了扣子,还得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当然了,我面相太嫩,穿个大裤叉子进酒馆,人家一看我就是一学生,根本不尿我,我开个奔驰,再穿个西装,过酒馆里,就有人肯招待我了,当然,那帮赌博的人,也就肯露面了。”
“这又是为啥?”陈月牙还是觉得可笑,又笑着问。
老八抱着小柴犬,神来一句:“因为他看起来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人傻钱多呗。”
小帅当然又得踢他一脚:“滚
!”
事实上,小帅这办法也是可行的,毕竟偷了合同的人,是个惯于赌博的那种赌徒,而这些赌徒呢,怕公安严打,一般是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抛头露面的,要找他们,就必须以赌徒的方式,去把他们给钓出来。
不过,陈月牙觉得,既然对方知道她手里有龙票,肯定也知道小帅是她儿子,所以,小帅再怎么打扮自己,再怎么去查案子,人家也会防着他的。
所以她说:“算了吧,拿了合同的人,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人家说了,想要合同,就给他们一张咱们家藏着的龙票,要我们不想给龙票,他们就会撕了合同。那些人既然知道咱们家有龙票,肯定也认识你,再别闹了,赶紧把你小盛哥哥的车给还回去。”
“不嘛,妈,你让我试一呗,我都出国两年了,长了整整10公分,现在认识我的人,应该不多吧。”其实小帅就是想出去显摆显摆。
而且,小帅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聪明的不行,全家上下一起加起来,估计也就他爸能和他比一比的。
有这种事情,不让他去查一下怎么行?
至于说又有人盯着超生的龙票,还想拿合同换龙票,那就更不行了,那龙票,是人超生的呢,不论将来超生长大了,想拿龙票干啥,那是超生的自由,从他们手里,可不能丢了龙票。
这不,小帅开着豪车,穿着从小盛家借来的西装,转身跑了。
这西装,是小帅问小盛借的,而且呢,是苏爱华拿给小帅的,小盛还在上海上班。
但是,小盛把西装借完之后,上了一个上午的班,到下午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是这样的,他在北京闲极无聊的时候,发现家里有一张超生的三寸照片,于是,就把那张三寸照片,装到了一块怀表里,是准备送给超生的,但走的时候忘记了。
而那块怀表,他记得,自己就装在西装兜里呢。
于是,他连忙给他妈打了个电话,一确认,家里没怀表,那还用说嘛,怀表肯定在衣服兜里。
盛海峰可不想小帅到时候掏出怀表来,要不然,那家伙肯定得误会自己偷偷用超生的照片,说不定要跑到上海把他揍一屯。
所以呢,盛海峰转身就给超生拨
了个电话,让超生到时候,记得把这事儿说一说,就说那块怀有,是他送给她的。
超生一听小盛哥哥打算送自己一块怀表,心里当然高兴,而且呢,小帅走了都一个上午了,那家酒馆子离衣帽胡同并不远,也就隔着四五条街,她把肥蹬蹬的柴犬一抱,再把老八和三炮俩都喊上,跑那个酒馆里,找哥哥,要怀表去了。
三炮骑着自行车,老八坐前面,超生抱着狗坐后面,几个孩子一路到了小酒馆的门口,这时候天隐隐约约的已经黑了,不过,几个孩子并没有看见小帅在哪儿。
“咱们进去找咱哥吧?”超生跳下自行车说。
三炮还得拿铁琏子把自行车锁在树上呢:“等会儿,现在偷自行车的贼多,要给偷了,明天还得买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