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道陆父有意让女儿继承衣钵,但她也怜惜女儿日夜辛劳,钻研医术,连些女子喜欢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也不大看一眼。
陆父轻捋胡须,感叹道,“阿沅天资聪颖,我陆家医术也是后继有人了。”
萧函也是知道陆父对女儿寄予厚望,这份感情与亲生无二。
当年叶青琼是将女儿寄养在一处农庄,还留下了足够的银两和半缺玉佩,说两年后就会来接回孩子。
她交给的那对户人家没有孩子,也是淳朴厚道的人,而且光是看叶青琼一身凶煞江湖习气,也不敢得罪,收了银两后也是妥善照顾孩子,但叶青琼走后没多久,孩子就发起了烧,那户人家怕孩子出事,就送到了城里的医馆。
那时陆安仁正是坐堂大夫,仔细诊治后退了烧,但孩子体弱,还需调养几日。那户人家担心孩子落下什么病,等孩子的母亲寻来了会迁怒他们,于是就把孩子留在了医馆照看几日,而他们回去做农活了。
也正是那几日,农庄遭到山匪洗劫,烧杀抢掠还洗劫一空,连当地官府清剿了两三回都拿他们没办法。
陆安仁不知这孩子的身世,怜惜她成了孤儿,再者他与妻子此生怕是都没有孩子了,于是商议后收养下来,视若己出,取名为陆沅芷。后来又因故迁居到了蜀州,还在此开了医馆。陆家夫妇二人也不曾告诉过女儿身世,怕她伤怀,又怎么会想到日后会引来灭门之祸呢。
……
下午,陆父带上药箱出去看诊,留萧函一个大夫在医馆坐堂,还有两个伙计学徒。陆父也曾想教他们,可惜愚笨,学了两三年也才勉强识得医馆里的各类药材,远达不到出师的标准,以陆父严谨的个性,又怎么敢让他们给人看病。
医馆后面就是一家住的小院,陆母上午买了些料子,想着给女儿做件新衣裳,女儿成天到晚在医馆忙碌,不是制药煎药,就是给人看诊,为了方便从来都是一身淡蓝色的棉质衣裳,束腰打扮,十分朴素。平日怕影响了制药望闻问切的闻这一步,甚至都会避免使用脂粉。
除了新衣裳,陆母还不忘给父女两人做鞋子,作为大夫出门看诊除了城里的人家,有时也要到乡野间去,陆父又是那种坚持医者仁心不辞辛苦的,有时还要去采药,每年光是磨破穿烂换下的鞋子都有五六双。
萧函坐在医馆里,下午的病人来的不少,但多是些小病小伤,算不上疑难杂症,陆家医馆看病向来厚道,一般的病收费都不高,所以城里乡下的平民百姓都喜欢来此。
萧函仿照着原身的字迹,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写下一连串的药名,然后又取了药,给了一位来看病的员外夫人随身带的丫鬟,又微笑道,“若是夫人用药后,身子还有什么不妥,可以来医馆找我,到府上为夫人诊治。”
那位员外夫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多谢小大夫了。”
陆沅芷虽然年轻,但已然出师,且在城中小有名气了,再者又是女子,若是到府上看病那很多事都方便了。
半日下来也算不上劳累,临近黄昏的时候,陆父也坐着牛车回来了,他今日出门看诊的就是一处比较远的人家。
夜里宵禁响起,萧函房间里点着灯,原身平日就有夜里看医术的习惯,也就不会引起陆父陆母的注意。萧函今日却没有翻看原身抄写的那些医术,而是修炼起了内力真气。
原身的根骨资质不差,算得上是优秀,即便放在江湖上也能被一流门派收为弟子。这也正常,毕竟她亲生母亲能创立一教,是江湖上的顶级强者,武林高手。
陆远芷的心愿是想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好大夫,但也不妨碍练武不是么,一个有强大武力的大夫至少不用担心随随便便别人弄死不成,而且她还想要保护疼爱她的养父母。
至少要有了自保之力,才好去找女主薛小七不是么,她现在应该是和男主云天淇等人在一起,有那么多人护着。
……
之后的一段时日,萧函白天给人看病问诊,晚上修炼内力。那位曾经来看过病的员外夫人也派身边的侍女请她过府了,其实不算什么大病,只是妇人的一些小毛病,但碍于男女有别,即便是大夫也不好对人言,开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拖了些时日久久不好,身子也实在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