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殷太后原本听政的凤座上,按理说应该是垂帘听政,但新帝继位时年纪尚幼,镇不住朝堂百官,殷太后直接就让人撤下了遮隔的帘子。
见识过殷太后是如何狠辣处置叛乱的宗室逆臣以致于血流成河后,百官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萧函坐在上首,便可将下面百官朝会尽收入眼底,一览无余。
手握生杀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是如此。
旁边立着的内侍宣太后懿旨,“太后有令,若她有何意外,不能裁决政务,就由华翎公主代为监国辅政。”
萧函不算摄政,应该说是监国,但这依旧在北殷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让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参议朝政,何其荒唐。”
“简直胡闹,太后是昏了头么。”
萧函面带微笑地看着下首的百官,一个个都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等着清算。
“闹够了么?”
难得上朝一回,坐在龙椅上的穆颐脸色沉沉地站了起来,俯视着底下的百官,“此事乃是朕同意的,尔等还有什么异议。”
他目光冷厉,扫过一圈,看的每个人都不敢直视,“还有,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公主大放厥词,敢指责当朝监国公主。”
一年青官员面色微红,情绪激烈,似是一腔热血,“朝政大事自有天子和朝臣商议,监国重任,何须托付一后宫女子身上。此事关乎北殷社稷,臣等不能不说。”
朝堂这些官员在雍都享受着荣华富贵,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每日为争权夺利互相攻讦。而他的皇妹却要为北殷社稷忍辱负重苦心孤诣近十年。
天子冷笑连连,觉得这些人个个面目可憎丑陋到了极点,眸中闪过狠厉杀意。
“既然你一心想要忠君报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天子穆颐神色冷漠道,“传令下去,革除官职,发配边疆充军,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以死报国。”
此言一出,朝堂大殿之内顿时寂静无声,
天子金口玉言,这句话等同是决定了他的命运。那年青官员瞬间瘫软坐在了地上,最后还是被甲士拖了下去。
殷太后摄政,天子不曾强硬过半分,倒是华翎公主监国,他竟然全力支持,还为她撑腰直接怼起了百官。穆颐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也避免了华翎完全被推上风头浪尖,事后言官上的也多是弹劾天子穆颐的折子。
事实上,殷太后命华翎监国的旨意,穆颐压根不知道,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百官指责议论华翎的愤怒。
不仅将那个胆敢轻蔑公主的官员发配充军,甚至下的旨意中还将其三族囊括在内,男子无论年纪悉数流放充军,女子贬为贱籍,没入官妓。
萧函知道此事后,忽然觉得要是没有殷太后在,穆颐很有走暴虐昏君的潜质啊。
同时,萧函还让人拦下了这道旨意,穆颐将那官员流放充军是为她出气,萧函也没什么异议,纵然是被推出来的愣头青,但祸从口出是应该的,至于其他人就属于被牵连的无辜了。
传旨意的内侍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去回了天子,穆颐一阵气闷,却也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道,“就听华翎的意思吧。”
穆颐并不像外界看起来温软无能,看他在朝堂上几句话就能镇得住百官,他如何想不到,太后命华翎监国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