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钰赶来报信,是想找萧氏山城的人去相救。
但话一说完,萧函便立刻牵来匹白马,一跃至马背上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他骑马也追赶不上。
后来韩钰追到半路上时,就看见被萧函丢在林中的骏马,想来是觉得骑马太慢,韩钰跟着韩长老执行任务时,也曾见识过所谓江湖人士飞檐走壁的功夫,但似乎都没有萧函厉害,幸好她从来不于他比试这个。
韩钰顾不得想这些,担心萧夫人性命安全,还有萧函一人独自赶过去,只得挥鞭更加疾速地追了上去。
山野平原上,正进行着一场厮杀,持着刀剑的护卫拼死不让蒙面的敌人靠近身后的车驾,但无奈不敌对方凶狠残忍,人多势众,蒙面的杀手们想要营造出车队惨遭洗劫杀害的场景,尤其是车中的重要目标,萧夫人。
当离车驾最近的守卫被几人合攻砍杀,胸口连中数刀,鲜血汩汩终是不支倒下后,便要将车里的人抓出来,确认是萧夫人将其杀了。
就在其中一个的手即将抓住车内萧夫人胳膊之际,一柄刀忽然横了出来,
“放开她。”尚在豆蔻之年的少女声音十分干净清越,听起来却有几分慑人。
那蒙面者才发现自己身旁的同伴都已殒命,刚反应过来要举刀,
同一时刻,萧函随手夺来的刀,轻轻巧巧划进了他的胸口。
这里的动静立刻吸引了其他蒙面的敌人。
眼见萧函要被围攻厮杀,方还在生死之际,脸色苍白的萧夫人忍不住喊道,“令月,小心。”
但这的确是一场厮杀,甚至都未持续多久,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三十多名蒙面敌人悉数被斩杀,
萧夫人鬓发微乱,脸色微白,被搀扶着出来,见到自己所带的侍卫随从为护她性命,浴血奋战,所剩无几,尸首遍地。
她压下心中的悲痛,深吸了一口气。
同样她也被萧函孤身一人与数十名敌人厮杀给震撼到了。
这个她初见时还是漂亮的玉娃娃,已经如同韩岭说的那样,长成了枝繁叶茂能顶天立地的大树,给人以安心感。
有萧函在,自然不用再担心什么危险了,马匹车驾全部被毁,等到韩钰带人过来才好离开,萧夫人也不忘将所有战死的护卫尸首收敛带回去厚葬,以及恩恤他们的家人。
……
事后如何,萧函就不得而知了,无非是南越局势的问题,搞不好恐怕都要翻天覆地。
萧函都在考虑是继续待在南越一段时日,以确保萧夫人的安全。还是趁着南越现在不太平,走人了事,毕竟这种南越内部争权夺利的事,与她没什么关系。
而离开的念头,一早就有。
萧函本就没有将自己拘束在一处的想法,不管是大夏公主府,还是萧氏山城。
她现在已经满十三岁了,按这个时代来算已经是半大的成人了,论武功,哪怕是千军万马之险,她都有脱身之力。这个世界又没什么任务心愿,还不是随她到处浪。
萧函想的是挺好,然而计划远远赶不上事态的变化。
她低估了韩长老和萧夫人的能力,更加低估了南越现任国君和那帮内乱势力的作死程度。
韩长老年轻的时候,听说是个相貌英俊且勇武刚烈的热徐少年,依着功绩和出身,早早跻身朝堂,参政议事后行事作风十分激进,相当于南越朝堂上的鹰派,脸上那条伤疤是曾经为救驾而留下的,多了条疤痕后,除了气质更加沉稳严肃后,作风依旧不改,加上他的功绩,在南越国内跟随者甚众。
韩长老不喜现任国君的无能软弱,即便没说过,但从他以往的态度,萧函也可以看出来一二。
只是萧函没想到,他居然硬气彪悍到趁着内乱直接夺权,让那个令他失望的国君成了个真正的摆设,缠绵病榻,动也动不了。放在大夏和谋朝篡位差不多了,但在南越,非常容易地就被接受了。
连少年韩钰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概是韩长老并没有真正褫夺南越国君的名头,只是掌控了朝政大权而已。南越国本就是王权,军权,长老团三足并立,当后两者势力壮大,把王权当成个吉祥物摆设尊敬时也就不奇怪了。
萧函也只是略感慨了一下,她对那位倒霉的南越国君可没什么同情,萧夫人被刺杀的事与他也分不开关系,平庸无能是真的,被人蛊惑撺腾一下就放纵他人施为,等到找上门来算账时又成了缩头乌龟。
可惜韩长老最不喜欢的就是不敢承担责任胆小怯懦之辈,要不是还有对王权的一丝尊敬还在,只怕他连弑君都干的出来。
萧函听韩钰转述,韩长老听闻萧夫人被刺杀,哪怕安然无恙,也是气的暴烈如火,当日就去了王宫,也不知是痛斥了多久,第二日,国君就病倒了,说是要休养。
韩钰回想起平日老师严厉斥责他的样子,都心有余悸。
萧函同样这么觉得,那位南越国君的心理承受能力恐怕还没有久经风刀霜剑的韩钰高。
韩钰还小声同她说,“幸好萧夫人没有事,不然可能还会死更多人。”
萧函微挑了挑眉,然后韩钰就如同跟她说什么惊天隐秘之事,“令月,你不知道吧,其实老师和萧夫人年轻时,还曾经谈婚论嫁过。”
在韩钰的叙述中,韩长老与萧夫人本是一对恋人,奈何韩长老在一场战事中受伤,脸上还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自认为配不上萧夫人,便不了了之,后来萧夫人嫁于高氏家主,恩爱情深,高氏家主英年早逝,萧夫人也就成了寡妇,但一直怀念亡夫不曾再嫁,韩长老默默守候,一往情深,哪怕已至不惑之年也没有娶妻生子,日后的家族基业政治势力也只可能是留给自己的学生,这些都是因为萧夫人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