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去给人看诊,这一去便是七八日,若非每隔两日就有阿沅送回来的书信,对方在第二次来的时候还出示了定安郡王府的令牌,陆父陆母也没那么轻易放心。
不过陆父也被这段时日接踵而至的事弄得有些猝不及防,先是知府夫人,现在还有定安郡王府,女儿作为医者的名声越来越大,他是该高兴的。
陆父轻捋胡须,“阿沅的医术我是不担心的,哪怕施针也会量力而为,慎之又慎,只是高门大户,王爵府第,我是怕她年纪轻轻,不知事得罪了贵人。”
大夫这身份有时容易得罪人,尤其是为权贵医治的大夫。
陆母掩嘴一笑,“阿沅可比你聪慧多了。”
陆父于人情上差了些,医术再好也只是开个小医馆而已,在蜀州待了十年,也没见有知府大人来送牌匾。要知道自那日后,衙门的小官小吏有个头疼脑热也会到他们这来,连态度都是客客气气的。那些市井街巷的泼皮无赖都是绕着他们家医馆走。
陆家医馆今天来了位奇怪的客人,一位容貌出众却气势凌厉的女子,她打量了医馆内一圈,问道,“陆大夫可在?”
在蜀州城只要稍一打听,都知道陆家医馆有两位陆大夫,一老一少,但听她的语气,陆父便心中了然,笑道,“小女今日不在,出去看诊了。夫人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老朽可以为你把把脉。”
来到陆家医馆的人正是叶青琼,听到‘小女’二字,她眸色微颤。
自从薛小七口中逼问出了那半缺玉佩是她从陆家医馆陆大夫的女儿身上偷来的之后,叶青琼就迫不及待想立刻见到人,但理智还是压下了这份急切的心思。
薛小七连着受了两日噬心蛊的痛楚,此生都不可能再生出欺骗她的心思了,那么说出的话应该不会有假了。
但出于稳妥,她还需要派人去查个清楚。而且事关她的亲生女儿,经历过一次生死后,叶青琼对所有人都不会完全信任,何况还是她亲生女儿这样重要的事。如果不是绝对的亲信,叶青琼也不敢交托此事。
将薛小七抓到魔教,她也是单独审讯,严密看管起来,不让任何人与她接触。就是这样,圣教之中对此私下也有议论好奇,能引得一向冷漠乖张的教主这么上心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抑或是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
在知道自己要寻的人并不在医馆后,叶青琼便没有久留,甚至也没对陆家夫妇说些什么。在见到女儿之前,她不会动他们,也不会让别人动他们。甚至叶青琼不会让任何江湖势力注意到陆家医馆,哪怕是她所创立的圣教。
她想要知道的东西也不需要问陆家夫妇,便能查出来。
陆沅芷并非陆安仁亲生,而他收养陆沅芷的那一年正是她寄养女儿的农庄被山匪劫掠烧杀的时候。连他在林州医馆附近的邻里街坊也只知道陆大夫心善,收养了个无父无母的女婴,却不知这女婴的来历,毕竟这世道,溺死丢弃女婴的人家不知有多少。陆大夫未免惹来祸事也不曾说过。等到后来陆大夫迁居蜀州,就更加没人知道这段往事了。
叶青琼想起,前世薛小七闯入魔教冒充她的女儿,她又惊又喜,恨不得将世上一切最好的统统都给她。
重来一世,叶青琼反倒不知该如何去见她真正的女儿了。